“爹,你放心,咱們縣醫院不是說了,你這腿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站起來了,隻不過咱那邊的醫療手段實在有限,如今閨女也有錢了,別說香港醫院,就是國外的咱們也去的。”舒墨凝見舒父第一次上火車,有些不安,便溫聲寬慰。
舒父聞言,打起幾分精神,曾經擁有再失去的行走能力,讓他不止一次痛恨,就在他認命了以為這輩子都不能再站起來的時候,他們告訴他,他的腿還有希望,他如何不打起精神,哪怕隻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想試試。
不然一個在農村待了大半輩子的老人,如何舍得下家鄉不遠萬裏出去。
舒墨凝給他脫掉鞋襪,安置在床上,舒父看著自家女兒,恍然間覺得有些陌生,從前那個不太在乎他感受,有些任性的女兒好似已經離他很遠了......
但是如果女兒沒有變成如今的性格,他真不知自己後半輩子該如何。
“好,好,到那邊,我還能幫上啥忙,你就盡管說。”舒父眼角的細紋細密,這個四十來歲的男人,還未年過半百,卻因為這幾年的頻頻不測兩鬢斑白,乍一看,竟像是六十歲的人了。
舒墨凝有很多時候也不知該如何寬慰他,隻能盡可能給他好的物質條件,但如今,她也算是給了老人一個盼頭。
等以後若是他能站起來,自己和常溯再有了寶寶,他也該有了盼頭。
火車聲嗚嗚不斷,兩個同樣是第一次坐火車的孩子格外興奮,一直待在外麵的走廊看飛速而過的景色。
有時有連綿的蒙著霧氣的墨色山巒,有時又是一望無際的田地,更有時候是路邊追著火車跑玩的小孩子。
途中有賣零食的推車過來,舒墨凝自己帶了不少吃的,自然不用買太多,買了一包炒花生,一包燒雞,就著接過來的熱水,自帶的點心涼菜,一起先填填肚子。
這會天色還早,人們都少有白天睡覺的習慣,一個個都開著包間的門在外麵小凳子上坐著,一邊嘮嗑一邊吃東西。
這其中也有別人帶著孩子的,隻是那孩子有些許吵,看到水水和王茅,也不過來玩,就斜眼看著。
水水見狀,雖然不太高興這個小朋友不禮貌,卻不會說什麼,而是靜靜的坐在小凳子上,等王茅給她剝她不怎麼剝的動的花生。
“你是哪裏人啊?”
“Z省Z省,你哩?去香港?”
“是啊,那邊親戚做生意,叫俺過去幫忙。”說話的人滿臉驕傲,果不其然,他一說完,其他人立刻對他投來了羨慕的目光。
這裏雖然是軟臥,人比硬座那邊的經濟條件好一點,但絕大多數也都是去打工的,硬座搶的太快,亦或是因為帶了老婆孩子,才不得不忍痛加錢買這麼一回票。
過了會火車到了一個大站停了,車上的人下去不少,或者直接打開窗,問外麵拎著籃子的小孩買瓜子花生。現如今的火車窗戶還是可以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