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的紀淩宸伏身在窗邊,無線電話機已經被他握碎,丟在一邊。

他一個大男人,堂堂的紀家少東家,竟然靠在窗邊身體一顫一顫地哭了起來,像個極度受傷的孩子一般。

強迫自己放棄最愛的人,猶如分筋錯骨,抽掉他半條命。

他哭著哭著,高大的身材忽然大山崩塌,整個人縮在地上,哭成一團。

紀婉如心疼地走過去,蹲下身將他抱住。

作為姐姐,她能理解弟弟心裏的苦衷,她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緊緊地抱著他,給予他一些溫暖和安慰。

但是紀淩宸是個男人,經曆過腥風血雨的男人,此時的失意,對他來說,不過是暫時的,哪怕天塌下來一半,他也要繼續扛著往前走。

可唐幽不一樣。

她是個女人,一路摸爬滾打好不容易遇到了願意為她遮風擋雨的人,結果曆史再度重演。

她依舊距離豪門隻有一步之遙,眼看著就要踏了進去,然後又被重重地甩了出去。

其實名媛,貴婦,豪門太太這些都不是她在乎的東西,隻是她覺得這些東西似乎在跟她過不去。

她隻想要那個人,那個人現在偏偏不屬於她了。

她究竟做錯了什麼,要讓她經受這樣的打擊?

因為她不夠漂亮,還是出身不好?因為她不夠優秀還是沒能保住他紀家的種?

在無盡的黑暗中,她朦朧的意識反複想著諸如此類的問題。

昏迷了兩天兩夜之後,唐幽終於蘇醒過來,揪著心的親朋好友們終於鬆了一口氣。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安曉蓉百般盤問,才從她嘴裏問出了結果。

一瞬間,病房裏鴉雀無聲了。

感情的問題,是這個世界上最難解的題。隻有緩解的辦法,沒有永久根治的藥。

韓城將姐姐接回了家,為了安慰她受傷的心靈,童淑芳做了很多的吃食,奈何女兒都不領情,茶飯不思。

“媽,你說姐姐什麼時候能緩過來啊,看到她這個樣子我真的很難受。”韓城皺著眉,遠遠地望著蒙在被子裏的唐幽,“我也是想不明白了,姐夫他們兩個感情一直很好的啊,為什麼突然會……這實在不現實啊!”

“別人的事情你少猜,以後好好對女朋友,別傷了人家姑娘的心。”童淑芳端了水果過來,“哎,問世間情為何物啊,衣帶漸寬人消瘦……”

足足經曆了,一周唐幽才從自我封閉的狀態下走出來,整個人消瘦的就剩皮包骨頭了,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她在客廳找吃的時,給剛起床的韓城嚇了一跳,連忙把冰箱裏能吃的東西都給她找了出來。

母親知道以後,給她做了一大桌子的吃的,連肉帶湯。

“我的乖乖,瞧你瘦的,趕緊多吃點補點營養,你快嚇死媽媽了。”

唐幽狼吞虎咽地吃著東西,其間一句話也不說。

吃飽喝足之後,化好妝,拎包出門。

“姐,你去哪裏,我送你吧?”韓城擔心她這個狀態會出什麼事。

“不用。”唐幽擺了擺手,很果斷,一個多餘的字不說。

韓城愣愣地看著她下樓上車,起步撓輪,揚長而去。

他覺得經曆了這一切之後,自己的姐姐變的很酷。

唐幽約了安曉蓉逛商場,時隔七八天再見到唐幽,安曉蓉竟然有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