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番外07(1 / 3)

鬱南二十五歲這一年,在深城開了第一場個人畫展。

這場畫展名為“南之意”, 於深城樹與天承美術館舉行得很成功, 短時間內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近年來鬱南參加了不少比賽, 在業內算得上是小有名氣了。他偏愛浪漫派,畫作大多以寫意、抽象為主,不難看出除了他強烈的個人風格以外,他也繼承了老師餘深的衣缽, 並將其運用得爐火純青。

這次畫展所有畫作賣得的錢都會捐給他的兒童燒燙傷基金會, 包括那幅讓他第一次在國際性比賽得獎的《仲夏夜之夢》,許多人都是衝著這幅畫來的。

隻除了那一幅——《凡塵》是非賣品。

《凡塵》畫的是一位高鼻深目的成熟男人,是鬱南筆下少見的寫實畫作。那個男人身著一件浴袍, 慵懶地坐在窗台上。

構圖用的是逆光,能看見窗外一片瑰麗的雲彩,因此男人的表情顯得有些冷淡,尤其是那一雙眼睛, 會令人止不住想要匍匐在地。不過,男人的手中捏著一支紅色的玫瑰, 手指修長, 動作輕柔,此舉讓整個畫麵都顯得溫情起來。

這個男人,當然是熟悉鬱南的人都認識的,是他的愛人宮丞,那個叱吒風雲的男人。

為此,大家都猜測這幅畫的名字到底有什麼寓意。

在畫展結束這一天晚上, 鬱南終於被問到了這個問題。

為慶祝畫展圓滿成功,鬱南特地讓人準備了香檳、甜點,致辭後像派對一樣結束。

觥籌交錯間,鬱南談笑風生。

從一個完全不懂社交禮儀的少年到如今算得上風度翩翩的青年,他最初的那份純粹還在,他的畫展沒有勾心鬥角、沒有利益關係,更沒有特意吹噓自己的能力,他畫得好,人們自然就買了。

嚴思危陪在他身邊,鬱南穿著黑禮服,嚴思危穿了白禮服,兄弟倆眉目間極為相似,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嚴家的背景沒有宮家來得深沉,可旁人隻要稍微了解一下,也會為鬱南的身份感到咋舌。

有媒體在,難免會有尖銳的采訪。

如詢問鬱南早年間比賽事的傳聞、詢問鬱南的紋身,以及詢問鬱南燙傷後去紋身的心路曆程等,這些問題都被嚴思危清冷的嗓音毫不客氣地擋了。

“抱歉,隻回答與畫相關的問題。”嚴思危道,“其它問題可以登錄基金會官網查看。”

記者還要再問:“鬱南,你怎麼看?”

鬱南卻微笑道:“我哥哥說得對,不好意思。”

另個記者說:“鬱老師,大家都猜測您的那一幅非賣品《凡塵》,‘塵’與‘丞’字諧音,是不是表達了您對愛人的愛意呢?”

鬱南取這個名字,其實是想說因為愛情、親情、友情等各種情感,凡塵俗世才變得有意義,才讓他之所以成了鬱南,除了這一幅畫,其實他之後還有家人的、朋友的畫會陸續創作出來,準確來說《凡塵》是一個係列。

可是不等他回答,又有記者問:“如果不是因為諧音,我們都知道宮先生確實不是普通人,那麼您寫的《凡塵》這個意思,是不是表達了像他那麼高高在上的人會愛上一個普通人的意思?”

“不是這樣。”

驀地,一個聲音打斷了這場對話。

不遠處,宮丞剛結束一場不得不參加的會議,還穿著正裝,不疾不徐地朝他們走來。

這幾天鬱南開畫展,媒體們都來蹲宮丞。宮丞掌控國輪製造之後,逐漸改變經營策略,新一輪消息是要經過運作達成企業重組。不過他們蹲了幾天宮丞都沒來,都以為小小的畫展不足以讓宮丞露麵,已經放棄了會遇到他的想法,誰知道他會在結束這晚出現。

宮丞走到他們麵前,比大家都要高許多,氣勢自然也壓了所有人一頭。

他淡淡地瞥一眼那位記者:“《凡塵》的意思恰巧與你說的相反。”

閃光燈不斷亮起。

記者們都有些激動了。

“這兩個字表達的是:鬱南是一位藝術家,他本該與俗世絕緣,卻因為遇見了我才跌落雲端。”宮丞端起一杯香檳,“我是那個讓他有了凡心的理由,所以才命名為《凡塵》。”

說著,他舉杯,“謝謝大家,今晚采訪到此結束。”

男人仰頭喝了香檳,喉結因為吞咽的動作上下滑動,優雅而性感。

工作人員上來攔住還要繼續向宮丞發問的媒體,三人卻轉身上了樓梯。

宮丞走了兩步,回頭伸出手,鬱南便握上去:“你開完會那麼累,怎麼不回家去休息,還過來?”

宮丞道:“接你。”

嚴思危:“……”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鬱南:“不是說好你不來嗎,他們說不定又要在外麵堵你了。”

因為改革的事,宮丞一出來就會被圍得水泄不同,兩人已經說好了畫展他不露麵的——籌備階段大多是宮丞叫人處理,自己親自跟進。開展前一晚,他還在這些畫的包圍下,抱著鬱南做了些不可告人的事,這男人現在有許多惡趣味。

“都說了是接你。”宮丞捏捏他的手,“準備了東西給你慶祝。”

鬱南高興道:“真的?”

他轉頭問嚴思危,“哥哥,你和我們一起,我把朋友們都叫上,回去開真正的派對。”

上了二樓內部休息室,這裏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嚴思危知道宮丞肯定是想二人世界的。要是以前,他越知道宮丞不樂意被人打擾,他越要去,這幾年親眼目睹兩人的發展,宮丞做得怎麼樣他已經很清楚了,這幾天宮丞的事通過嚴院長那邊的消息嚴思危也有所耳聞,竟破天荒地像饒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