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這樣的。
崔家這邊急著將崔忘憂嫁出去,正好不再管。而崔忘憂自個也想嫁,嫁到夫家,總比寄人籬下的好。再說石家那邊,石夫人跟石老爺怕石二公子又出什麼幺蛾子,再才想快些娶親。
畢竟是陛下交賜的婚事,還是早點完事的好。
石家跟崔家都急,於是,便定在了三月後。
定下日子後,崔大太太便將這事跟崔忘憂說了,崔忘憂自然是歡喜的。
隻是,這嫁妝之事,崔忘憂心裏沒底,又過來問崔大太太了。
崔大太太道:“難道我沒同你說過,你這嫁妝,由我置辦,老夫人年紀大了,精力有限,這事便交給了我。”
“多謝大夫人。”崔忘憂聽到這話,滿是感激的站了起來,對崔大太太鞠了一躬。
崔大太太將崔忘憂扶起,“你啊,隻管學好規矩,高高興興嫁人,其他的事你不必操心。”
“是。”崔忘憂眼中滿是歡喜,然後高高興興的回了海棠院。
崔大太太說了半天話,有些累,便叫丫頭給錘背,剛眯了一會,就聽下人又傳來一個消息:“大夫人,有一個叫傅的人說要見您。”
崔大太太慢慢睜開眼睛,“長什麼模樣?”
“是個姑娘。”
“不見。”崔大太太又閉上眼睛,將人打發了。
“是。”
—
崔府外。
一個姑娘帶著兩個丫環,正在張望著。
過了一會,崔府的大門開了,門房出來,說道:“姑娘請回吧。”
那姑娘急道:“可說了我姓傅。”
門房道:“說了,大夫人不見客。”說著,便關了府門。
那姑娘氣得直跺腳。
她身邊的兩個丫環小聲問道:“大姑娘,要不我們先回去吧。”大姑娘非要來,可這是什麼地方!是相府啊!
傅家二夫人跟相府的大夫人是姐妹,可這跟她們姑娘又沒什麼關係,沒有傅家二夫人帶著,這相府的大夫人怎麼可能會見白身出身的大姑娘呢?
丫環們早就知道這個道理,可她們怎麼勸都沒用,大姑娘一心要過來。
這個大姑娘正是傅玲。
那天她瞧見了崔時仁後,便惦記上了,尤其崔時仁是姓崔,有一個當內閣的祖父,傅玲一門心事想在京裏找個好親事,於是,便盯上了崔時仁。
崔時仁隻比她大兩兩,出身又好,而且,那日與她說話時,眼中並沒有半分嫌棄,於是傅玲便生了幾分心思。
在京城這半月,她們傅家人也算是認清了自己的身份,當官的二叔沒了這後,這真是寸步難行。(其實,她並不知道,就算當官的二叔在,在這京裏,大官當道,權貴極多,他們這傅家還沒什麼看頭。)
來到京城後,傅玲她娘也想她說門好親事,可瞧來瞧去,不是商戶之子,就是平頭百姓,還不如之前在州府時看的人家。
這會,傅玲的娘已經寫信去了州府,大約是想通了,想將女兒嫁回去。
這會,隻等著來信了。
可傅玲見到了京中的繁華,知道娘的打算後,又有些不甘心了,她想著,若是她與崔家大公子能像話本中說的一見鍾情,或者,日久生情,那她就……
於是,她便來試試了。
誰知,到了崔府,連大門都進不去。
傅玲不甘心,又讓丫環去敲了門:“小哥,勞煩你再去通傳一回,是大夫人的親妹子讓我過來的。”說著,往門房的手上塞了幾塊碎銀子。
門房的笑開了眼,“好咧。”
便又去通傳了一回,可惜,依舊是不見,而且,主院那邊還生氣了,“若有第三次,這門房該換人了。”
門房的人是黑著臉回來的,將碎銀還給了傅玲,把人一推,“趕緊走。”說完,把府門重重關上,任傅家丫環再怎麼叫,也不給開門。
傅玲怏怏的回去了。
剛回傅家,就聽二嬸在跟她娘吵架,“好啊,虧你還是二郎的親大哥,親大嫂,瞧瞧,二郎死了還沒一個月呢,你們就開始說親,你們還有沒有良心啊!”這是傅夫人的聲音。
“我家玲兒都十六了,這會不說親,難道像你閨女一樣,等到十八啊,”這是傅玲她娘的聲音,她娘姓張,稱之傅張氏。“到了十八,就算你家芷兒再生得貌美如花,隻說不到什麼好人家了!”
“我家芷兒就算十八說親,也比你家玲兒說的親事好,”傅夫人揚冷笑,“芷兒有當官的舅舅,你們有什麼?張氏,你家老子娘是田裏刨食的,這會買了地,也不過是地主罷!”
兩人越發吵得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