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表弟隨著崔二爺一道去了上院廂房,崔相正在那裏包紮,他們去時,喻大夫已經包紮好了,並心有餘悸道:“釵子上沒沾毒,還好還好。”
崔二爺進門時聽到毒這個字心都提起來了。
崔相之前中過兩種毒,身體本來就弱,若還真毒,崔二爺恐怕會立刻去將崔榮繡殺了!
崔相看到了高家表弟,似乎認出了是高家人,便寒喧了兩句。
崔相在外人麵前,極為和氣。
高家表弟見崔相這般好說話,人也輕快了幾分,他與崔相說明了來意。
崔相笑道:“那就去吧。”說完,又讓崔二爺帶著高家表弟在府裏轉一轉,搜一搜。
“那就麻煩崔二哥了。”
高家表弟再沒有顧忌,認真搜府,不過,他在搜府前,不叮囑過那些錦衣衛兄弟們:“手腳輕點,可不要碰壞了東西。”
“是。”
他們搜得極為仔細,比去那些官員家抄家時還仔細,崔府住人的、沒住人人的院落全搜過,連崔二太太的靈堂都沒放過,若非不允,他們還想開棺。
不過,被崔榮錦瞪了回去。
半個時辰後,錦衣衛一無所獲,崔府並沒有藏匿奸人,也沒有看到可疑的人。
“多謝崔二哥,這次打擾了,下次定當請宴賠罪,告辭。”高家表弟恭了恭手,說完這話後,就帶著錦衣衛的人走了。
崔二爺目送他們離開。
地牢裏。
崔榮繡睜開了眼睛,隻可惜,地牢裏漆黑一片,她什麼都看不到,這是在哪?
她怎麼會在這?
崔榮繡的記憶慢慢回籠,她想起來了,她用釵子刺了祖父,怎麼會這樣!她、她不是故意的,那時她隻是氣頭上,一時衝動……
真的隻是一時衝動。
她看著這漆黑的地方,心裏想道:難道她又被關起來了嗎?
她想喊人,可她驚恐的發現自己發不了聲,她的嘴被堵住了,她動了動身體,這才知道自己的手腳都被綁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崔榮繡拚命的掙紮。
繩子綁得極緊,掙紮沒有絲毫作用。
“沒有用的。”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不會有人知道你在這裏的。”
崔榮繡的眼睛睜得更大,可惜依舊看不清東西,隻隱約知道前麵有一個人,崔榮繡沒有停止掙紮,她忙活了好久,最終,也隻是將堵住嘴的布條艱難的吐了出來。
“這是哪,你又是誰?怎麼會在這?”崔榮繡問道。
—
相國寺。
崔榮華到相國寺時,發現今日到寺裏燒香的人比平日少多了,想想也是,城門不開,城中的人根本就來不了,至於那些住在村裏的農人,平日農活多得很,來相國寺也隻是一月一次。
這寺裏來的人少,裏麵的小師傅就清閑了起來,崔榮華立牌位,也比往日快了些。
自然,也捐了大筆香油錢。
相國寺還為‘崔榮繡’辦了一場小小的法事,為她念經超度。因為香油錢夠豐厚,寺裏還在佛前為崔榮繡點了一盞長明燈。
這是崔榮華萬萬沒有想到的。
本來,若是崔榮華有時間,寺裏的小師傅還準備做一場大法事的,當然,這都是因為崔家平日來相國寺足夠大方,相國寺的僧人待崔家人也格外的盡心。
崔榮華時間緊急,晚上還得趕回去,自然不會大辦,於是她道,“我家二嬸前日去了,小師傅可否也為她在佛前點一盞長明燈。”
“這是自然。”僧人很快就應了。
崔榮華又損了一筆香油錢,叮囑道,“二嬸的燈盡管拿好的,燭要粗些,可不要讓燈滅了。”
“是。”小僧一聽這話就明白了,看來崔家的這位二太太比那個三小姐重要得多。
立了牌位,做了小法事,還點了長明燈。
崔老夫人讓崔榮華辦的事都辦好了,崔榮華總算長舒了一口氣,香芸幫崔榮華擦了擦汗:“二小姐,你快休息吧,今日可是累壞了。”
崔榮華笑了笑:“沒事。”
阿寧看了看天色,擔憂道,“二小姐,你瞧瞧,這時辰可不早了,這天上飄著黑雲,等會怕是要下雨。”
若是下了雨,這路可就不好走了,就是下山,都有些難。
崔榮華抬頭看去,卻見天上的黑雲更多了,單瞧著,等會就有一場大雨。她歎了口氣,“看來今日隻能在寺裏過了。”
其實,她更擔心的是就算冒雨回去了,城門不一定會開。
早上能順利出城,也是托唐墨的福。
“小姐,下雨了。”阿寧喊道,“小姐您快進去,可別將衣裳淋濕了。”
大雨傾盆。
與此同時,崔府外麵,不久前才離去的高家表弟去而複返,他不光來了,還將唐墨一並帶來了。
雨中,傳來了砰砰的砸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