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人走後,沒一會,大夫就過來了,白氏頭上的傷雖重,卻不致命,甚至可以說,白氏拿頭撞牆時,避開了要害。
這不像是要自盡的人幹得出來的事。
大夫診冶過後,白氏慢慢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看到這陌生而又華貴的地方,猛然一愣,這是哪?
妙筆見白氏醒了,便出了門,將這事告訴了崔榮華:“二小姐,那婦人醒了。”
崔榮華聽了,點點頭。
妙筆略有些驚訝,“二小姐,您不去看看那婦人嗎?”
崔榮華語氣平淡:“不必了,既然沒死,那就不會牽扯到崔家,而且,三叔還拿出了賣身契,不過是個三院的一個仆婦,不必多管。”
妙筆懂了,“二小姐,那、奴婢還需要守在那婦人身邊嗎?”
崔榮華想了想道,“你跟生花留在一個在那,雖說那婦人沒死,但是,這事透著古怪,你們心細,仔細些觀察,若是她露出什麼馬腳,可記得過來告訴我。”
“是,二小姐。”
不僅崔榮華知道那婦人醒了,崔二太太也知道了,道:“那仆婦是三房的人,將人抬到三記主去,交給三夫人。”
“是,二夫人。”
—
門咯吱一聲開了。
白氏眼睛直直的看著頭頂上的床賬,心卻一點點的沉下去。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不對啊,按照那人的劇本,她這個時候應該是裝死,官差應該來到崔府,以謀殺罪名狀告崔三爺,然後……
她就可以將自己的相公兒子要回來!
就在白氏想這些的時候,一個腳步聲漸漸走近。
白氏聽到開門聲,以為崔府的下人過來送藥,畢竟,崔府的主子不會讓她這樣的外人死在崔府的,不是嗎。
突然,一隻手掐住了白氏的脖子,白氏喘不過氣來。
“誰……”白氏眼睛翻著,使勁的扭著頭,朝那人看去,是崔三爺,他要掐死白氏。
“……別殺……我……”白氏斷斷續續的求饒著。
崔三爺眼中滿是恨意,更多的是被妾室背叛的羞辱,在崔三爺眼裏,白氏的臉跟蓮姨娘的臉漸漸重合,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崔三爺眼中恨意更濃。
白氏喘不過氣,眼看著,快不行了。
砰,半掩的門被人踹開,崔三太太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崔尚餘!你趕緊給我放手!”
崔三爺的手還掐著白氏的脖子。
崔三太太提著裙飛快的跑過來,緊緊的抓住崔三爺的手:“放手!何必為了這區區一個……下人,讓自己的名聲受損。”
“崔尚餘,我說話你聽到沒有!”崔三太太道。
崔三爺的意識漸漸回神,他慢慢的開鬆手,白氏可算是活過來了,大口的喘著氣,臉卻是刹白刹白的。
白氏真沒想到,八年不見,崔三爺會變得這麼暴躁,竟然動手就掐人,太可怕了,還好她沒有留在府裏,繼續伺候崔三爺。
這時,崔三太太狠狠的拍了一下三爺的胳膊,“你瘋什麼瘋,這樣的事,你怎麼能動手呢?”就算是真的想讓這個白氏這個曾經的妾死,也不必自個動手,而且,現在也不是好時機啊。
笨蛋。
崔三太太想著,扭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白氏,崔榮繡的娘。
這一眼,就讓崔三太太愣住了。
這是……白氏?
不可能吧。
崔三太太看看床榻上的白氏,又看看崔三爺,三爺應該不會弄錯自己的妾。可是,這,這妾的樣貌怎麼成這樣了?
若說是個普通村婦,也不會有人懷疑啊。
八年前,白氏還是弱柳扶風的美人呢,我見尤憐,這、唉,崔三太太實在沒辦法將眼前的這個村婦跟腦中的白姨娘聯係起來。
崔三太太拍打崔三爺的那一下,不重,卻很響。
白氏聽到了,也看到了,她揉著極痛的脖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崔三太太,這三太太也太大膽了吧,竟然這樣對崔三爺,這崔三太太就不怕崔三爺掐死她嗎?
“看什麼,走了。”崔三爺見崔三太太一直盯著床榻上的白氏,心裏一緊,他生怕崔三太太將白氏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