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小廝抬頭看了眼,這天都黑了,誰會這時候上門打擾?難道是二小姐?不對啊,二小姐說要在相國寺再留一天,明日再回。
“誰?”小廝問道。
外頭的叩門聲還在繼續,卻沒有人回答,小廝眉頭緊皺,“誰?”不說就不開門,主子們吩咐過了,府裏近一段時間都不太平,還是小心些好。
“我是送人的,楊嬤嬤……”外頭的人才說到這,門就拉開了一條小縫。
小廝的頭從裏麵探了出來,“楊嬤嬤?怎麼才回,老夫人問你半天了!不過是去送個人,這一送就是一天,老夫人以為你躲懶呢,要不是五少爺吩咐,讓小的們看著……”小廝說了一堆。
外頭送楊嬤嬤回的那人不知什麼時候走了,等小廝發現時,外頭就剩楊嬤嬤一個了。
“楊嬤嬤,你怎麼躺著,不站起來?”小廝覺得奇怪,等他走出去,碰了碰楊嬤嬤,才發現,楊嬤嬤的身子是冷的,根本就沒氣了!
小廝嚇了一大跳,張嘴正欲喊,突然,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悄悄的,將人搬進去。”小廝的聲音堵在了嗓子間。
嘴邊的手鬆開了,小廝慢慢回頭,這才看清身後的人竟是崔二爺。
“二爺,這……”小廝都結巴了。
崔二爺道,“好了,不必多說,將人搬進去,今天你就當什麼都沒有看到。”
“是……”小廝咽了咽口水,與崔二爺的仆從一起,悄悄的將已經沒有活人氣息的楊玉嬤嬤搬到了府裏,
崔二爺直接將人帶到了上院。
他們到時,上院安靜的很,隻有崔相的幾個心腹,崔老夫人身邊的人,一個都不在,甚至連崔老夫人自個,都被崔三爺引出去了三房,此時的上院,如同鐵桶一般。
“爹,人送來了。”崔二爺送楊嬤嬤的屍身送到了崔相的屋。
崔相收起手中的信。
這信是暗探送到他手上的,崔相剛看完信時,氣得發抖。可生氣沒用,他得找到這下手的人才行。
暗探告訴他,人很快送到。
崔相知道後,便派了崔二爺去門口等著,果然,天黑後等到人了。
“爹,您的身子還沒有好,這事交給我吧……”崔二爺開口,才說了兩句,就被崔相冷冷的打斷了,“交給你?”
“你養在外頭的外室是怎麼回事,怎麼換了人?”崔相盯著崔二爺。
崔二爺心裏一驚,爹怎麼會知道?他明明做得極為隱蔽,而且,他已經好幾天不曾去過那邊了……
崔相語氣更淡:“我老了,可沒瞎,你做事還是不夠謹慎。”崔相壓低聲音道,“你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崔府嗎?”
“爹,不是隻有那幾家嗎?”崔二爺道。
崔相搖搖頭,“如果隻是那樣,我到今日,為何還要裝病?”
是的,崔相在裝病。
中毒是真,可解毒也是真,以他現在的身子情況,本可以下地,甚至還可以上朝,可他沒有那樣做。
喻大夫聽了他的話,一直幫著他裝病,所以,外人看到他的臉,都會以為他快死了。
當然,之前聽到崔榮繡進宮跟了皇上,那次是真氣著了,不過,後來崔相很快就醒了,喻大夫來了,那時他們在商議其他的事。
喻大夫,是皇上的人。
崔相沒有想到的是,他‘病得快死了’,那些人卻還不肯放過他,竟然想要他身敗名裂,真是好手段!
若非當事人正是自己,崔相真想為設計出這局的人鼓掌。
這毒辣心腸,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幹得出來的。
“爹,落雁她……”崔二爺想幫落雁在崔相麵前美言幾句。
“夠了,這是你的事,不需跟我說。”崔相道,“楊嬤嬤在信裏認了罪,說毒是她下的,這事,得益最大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