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佳佳神智迷離地揉了揉耳朵，眯著眼盯住顧南的嘴唇：“你說話了嗎？我怎麼聽不到。”
顧南湊過去往她耳朵裏吹了口仙氣：“現在能聽見了嗎？”
馮佳佳大喜：“聽見了聽見了。”
兩個醉鬼在路過的服務員驚詫的眼神裏歡喜碰杯，酒液四濺。
顧南拿著紙巾保持著優雅的姿態擦幹淨自己的手指，換上一副青樓老鴇的嘴臉，摁開自己的手機向馮佳佳展示道：
“這個‘師姐’，看見了嗎？”
“看見了看見了，怪好看的。”
“好看什嘛？！”顧南勃然大怒，“喊你看字，你還能看出人好看來？”
“就是看字啊。”馮佳佳傻笑，“你學長說她好看。”
“你看不看……得懂人話？”顧南感覺酒精開始麻痹自己的語言神經係統了，“他說‘話說得跟人一樣好看’，師姐話……說……說得不難聽嗎？她咒他電腦崩誒，多惡毒，明顯是說她……難看，嗝。”
“自欺欺人。”馮佳佳開始嘿嘿傻笑，“關鍵是人好看，不是話難聽，笨，哈哈哈哈哈。”
顧南覺得那下肚的酒精火燒火燎的，開始什麼都一股腦往外說，好像這樣能降燥似的，念念叨叨個不停。
“人好看怎麼了？學長也不見得多喜歡她啊，跟她表白失敗了，還不是馬不停蹄地就到處勾搭……”
馮佳佳舉著酒瓶：“渣男！”
顧南附和：“渣男！”
說完又補了一句：“其實學長也不是那麼渣，他是過了很久才勾搭我的，在一起什麼的也是我套路他的……”
窗外夜色茫茫，霓虹閃著魔幻的星芒，燈光倒印在顧南的眼睛裏折射出異樣的幻彩。
她想起那個裏程碑一般的夜晚，看著學長發來的介於曖昧與友好之間的消息，她咬著牙再次向他表白，言辭熱烈但克製。最後欲擒故縱了一把，告訴他自己沒有心力再跟他剪不斷理還亂，還是斷了吧。
然後毫不意外地，就等到了學長的告白。
當時她內心一片冷靜，晾了他一個晚上第二天才回消息。
那之後的學長真好啊，不會故意不回她消息，粘人得像幼兒園小朋友，膩歪得她有時候都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她清楚地記得，她調侃他是他們係“聞名遐邇的中央空調”時，他回她說“中央空調現在不是找著遙控器了麼”。
天知道她當時有多心動。
當然也就自然而然地以為，他們這是在一起了。
所以後來她想換情頭，學長問她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的時候，才會委屈地幾乎要哭出來。
學長說：“我覺得，我們現在不算在一起，還是互相多了解一下對方好不好？”
好個屁。
顧南嘔著氣跟他吵架，終於把他鬧煩了。他冷著臉說現在真覺得還是一個人比較好，然後就換了一個人一樣說什麼都愛搭不理。
顧南不懂，為什麼他絕情起來可以跟之前判若兩人，喪了三天終於徹底死心。
之後聊起這件事時，學長甚至還能冷靜客觀地點評道：“當時你逼得太緊了，所以我才會想跑。”
哦，她心想，都是千年的狐狸，就算當時精蟲上腦被愛情蒙蔽雙眼，事後複盤也不難發現對方是擱自己這演聊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