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子怒(1 / 1)

“陛下,據小將所知永徽郡主愛慕的一直便是昭王殿下。”周飛鳶閑閑的開了尊口,說罷又似怕別人不信從懷中抽出一張泛了黃的宣紙,上麵簪花小楷整齊工整,‘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

這是李白的《長幹行》前麵幾句是‘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幹裏,兩小無嫌猜。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嚐開。’李珩幽禁那年趙靖瑤剛好要滿十四歲,是他陪著她走完了整個及笄禮。李煦望著趙靖瑤的身影眼神漸漸暗了下去,他側了側身子低頭在李珩的耳邊輕問道,“珩兒你怎麼看?”

李珩轉過頭來與他對視一眼淡淡道,“臣弟不好說?”

承乾帝也看了過來,“不好說?朕讓你直說!”

李珩站起來掃了一眼在場的舉子,“似乎崔融不在?”

“三哥,崔融被太子哥哥下派到青州了。”李洵似是好心替他解釋道,李珩微微頷首,“咳咳~陛下,永徽曾經還讓崔融給臣送過一首詩不知您還記得否?”

承乾帝沒有答話,那首詩怎麼會不記得,就因為這首詩整個京城都鬧得沸沸揚揚就連朝堂上都爭辯了三日來批判她。

下麵瞬間又喧鬧了起來,有記性好的人已經記起來了,‘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終被無情棄,不能羞!’當年趙靖瑤從京郊西山回宮便寫下了這首詩,還親自拿著在太學堂裏詢問秦老太傅有沒有哪裏不好的地方。後來不知是誰將它傳到了宮外,大街小巷都在吟誦這首小詩,再後來便有了傳言說這首詩是永徽郡主戀慕昭王殿下所作。不過不久之後,朝中大變,昭王幽禁,永徽郡主大病便再也沒有人提過了。

“舅舅!我想起來了舍妹愛慕的是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趙靖瑤雖然看過記事誌但還是不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喜歡過這個毒夫,開玩笑,這個人可是想要自己的命啊!如果非要選一個皇室中人嫁她寧願選自李煦,起碼他不想殺了自己啊!

“郡王殿下是不是過於自信了,要知道感情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郡王殿下雖然是郡主的兄長但女孩子的心思也不一定會完全告知與你吧?”周飛鳶賤賤的望著直冒冷汗的趙靖瑤幸災樂禍的嘲弄道。

“你懂個屁!趙靖瑤看上的就是李煦!”趙靖瑤氣呼呼的道,“當年她才多大,年少無知,情竇初開,是個人整日在她眼前晃也會滋生一些錯誤的想法。陛下,臣保證舍妹不喜歡昭王殿下!”

“嗬!”李珩冷笑一聲,譏諷的盯著她,年少無知嗎?

“行了!事情到此為止!”承乾帝眉心隱隱跳動,他真是後悔,就不應該答應趙靖瑤來大殿,“鬧騰這麼久該半點正事了,陳映升~”

“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永徽十七年春圍狀元季友盛,授庭獄寺主……”

“陛下,不僅郡主傾慕於臣,臣也是心念郡主已久,懇請陛下收回成命,成全臣與郡主。”李珩打斷陳映升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瘦弱的肩膀隨著咳嗽抖了抖,“其中內情太子殿下也是知道的,臣想殿下定不會行奪人所愛的惡事。”他聲音斷斷續續的越發的低了,趙靖瑤不僅惡毒的想讓他一口老血嗆死在這個大殿上,省的總想著來禍害人。

陳映升已經看出承乾帝及其焦躁了,太子的臉色也極其的難看,涉及到當年秘辛他並不敢自作主張來替各位主子找台階下,遂低下頭老實的作鵪鶉狀。

“瑤兒,你說是不是?”李珩聲音很低,眼睫微微垂下似是極為傷感又似是期盼什麼。

“三殿下怕不是病糊塗了吧,舍妹在翠微宮做女工,您這又是在問誰?”

“咳咳咳咳咳~”趙靖瑤話未說完李珩便又咳了起來,說來也是瞧不知從何初飛來一粒石子剛好從趙靖瑤耳邊擦過,趙靖瑤足尖點地蹁躚多過,周飛鳶趁此伸手一掌將她抒發的銀冠打掉。

承乾帝見此不禁厲聲斥道,“胡鬧!”

但無論如何為時已晚,一頭烏黑的長發瞬間垂到腰間,俏生生的臉蛋含嗔帶怒,細柳兒般的腰肢不盈一握。

真是好看!季友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水波流轉的眸子是如此的動人,他剛剛為什麼會以為這是一個男人,他似乎聞到了她的發香,甜甜的桃子味,香甜甜、嬌滴滴的和她剛剛的盛氣淩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