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是他?
那監獄裏的一切,又是什麼?
靳玫說,這是他的意思,靳玫說,是他逼死了爸爸。可是這一切,從頭至尾,又是靳玫的謊言嗎?
夏滿的腦袋亂成一片,倏地抬起頭來,“所以,都是靳玫!”
他眸色複雜,卻抿緊了唇瓣,將她抱緊,不置一詞。
夏滿仿佛入了魔障般喃喃自語,“對,一定是她,這都是她騙我的,她害死了我爸,我要去殺了她為我爸爸報仇,我要去報仇。”
她說著,就要推開靳涼。
靳涼卻屹然不動,目光沉痛,“夏滿,你先冷靜下來,殺人是犯——”
“死的又不是你爸,你叫我怎麼冷靜!”
夏滿倏地衝他大吼,眼眶一下子便紅了。
她一直以為爸爸是犯病離世,卻沒有想到,靳玫竟這麼狠毒,拿著這些照片去刺激爸爸,所以,爸爸的死,也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她而起。
她恨死了自己,當初為什麼要答應靳涼去頂罪,那便沒有她三年的折磨,靳玫也就沒有那些照片去刺激爸爸了。
所以,都怪她,都是她的錯。
為什麼要那麼義無反顧地去愛上這個男人,害了自己,也連累了爸爸。
夏滿抱著膝蓋,淚流滿麵。
靳涼心疼地將她圈住,張了張嘴,此時此刻,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一邊是他愛的人,一邊是他的妹妹,他陷入兩難境地,任何一方受傷,都是他不想見到的。
良久,他隻能用理性去分析給她聽,“夏滿,你爸的死,畢竟也是一年前的事了,現在要調查,也根本沒了頭緒。而且,就算真的是小玫拿著你的照片去找你爸,誘發了他的病情,可是這個,卻不足以證明她就是害死你爸的凶手。
從律法上來講,你爸的死,也會與她無關。”
夏滿抬起頭,睫毛上還泫著淚珠,譏誚地笑了,“靳涼,你說這麼多,無非是想給靳玫開脫罷了,她都這樣了,你卻還在護著她。有時候,我真想扒開你的心瞧一瞧,她到底在你的心尖上,占領著什麼頂尖的位置。”
她的話,讓他擰緊了眉。
她又深吸一口氣,抹去了臉上的淚痕,“靳涼,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我爸被雙規,是你在背後搞的鬼嗎?”
他抿唇,良久,說,“是。”
夏誌國不敢為民伸張,那麼市長的位置,他也不配繼續坐下去。將他拉下台,便是他對夏誌國的報複,但從頭至尾,他並沒有任何要他償命的念頭。
夏滿聞言,緩緩地將腦袋埋入雙手間,羸弱的肩膀,承受著偌大的沉痛。
“夏滿,我。。。。”
她的聲音,從掌心中傳出,沙啞又疲倦,“靳涼,我真的累了,很累很累了,這段婚姻,我已經找不到任何讓我堅持下去的動力。也許你對我有情,可是這情,在我眼裏卻太過薄弱,薄弱到,身為你的妻子,我卻絲毫比不得你的養妹重要。
你說我想多了也罷,鑽牛角尖也罷,總之,我真的再也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我們,還是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