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錦瑟還想,她本意就要刷新徐寶鑒的承受能力呢。何論他喜好甚麼。孤風不注意,她一屁股墩在車轅上,揚聲道:“三哥也曉得四弟身體不好,總不能真的跟車跑罷。你既然沒發話,我就當你不會告我黑狀。”
孤風嘴角抽了抽,車廂響起陣咳。
徐寶鑒明顯被她的話噎到,吃的糕點嚼到半截,握拳輕咳,以免渣子亂飛。
他無奈道:“走罷。”
兩字,妥協。
論臉皮功夫,她可比旁人要厚的多。瞧不見徐寶鑒的臉色可就遺憾大增。支起腿,手肘架上麵,托著下巴瞧沿途燈街,姿勢倍兒狂。
徐寶鑒吃東西講究,她凝神聽半天,也就聽得幾聲喝水呲溜的聲。趕馬的孤風目不斜視。她隻得掏出枇杷吃。
車裏未點油燈,昏暗漆黑,隔著窗簾車簾,可見人影綽綽,街燈極其明亮。一碟子桂花糕少去兩塊,他實在咽不下去,便隻好用熱茶飽腹。
戰錦瑟咬東西夾雜著哼唧聲,他起初以為說的甚麼,誰成想細聽竟是不著調的詞曲。聽了句詞七八個字,一個字不在音調上。
他心情往平靜的方麵發展,誰知戰錦瑟語出驚人道:“三哥,不如你將呂三娘讓與我如何。”
她仔細想過,可以避免洞房,大不了說自己不行。但若能和呂永攀上嶽父賢胥,那豈不是百利而無一害。
這話語出驚雷,孤風沒忍住被自己口水嗆到。明晃晃的打著兄長妾室的目標,還能要點臉嗎?正主還在裏麵坐著,隻怕不戴帽子,臉也青綠青綠的。
果不其然,徐寶鑒低聲道:“你留著這混賬話與父親說去。”
他娶不娶無妨,總歸不摻和進去。
“四少爺你可想好了?”
“怎的,興許她嫁給三哥做妾不能給我做正妻?”
戰錦瑟趁亂撩開簾子挪進車廂裏,與他借著微弱的光麵對麵,認真正視道:“反正早晚也要娶妻,不如呂三娘溫婉賢淑,做我正妻,又何妨?”
“......”徐寶鑒閉眼不語。
戰錦瑟伸手晃了晃,他擺明懶得說話。
拿了塊桂花糕吃,她繼續忽悠道:“三哥?”
“莫不是三哥心裏喜三娘罷。哪日見了,我...”
他睜眼:“胡說甚麼。”
“就事論事。若是三哥喜歡,我也不會與你爭。”
說的好大義凜然。人哪是說讓就讓的道理,關係網連著兩方人,他輕易推出去,撂的是呂永的麵子。雖是在他手下做活計,呂永結實學識淵博的大儒的能力可是強得多。吏部考課等,多虧各位大儒幫襯,得罪呂永,便是間接得罪大儒學士。
他抿唇:“過些日子送你去呂府進學,碰到後再說罷。”
“呂府?”她聽到竇賦與他的話,還是裝作不知道:“三哥不教我麼。”
“太混蛋。”他淡定瞥她:“我很糟心。”
心情與徐天青如出一轍。
好賴她在徐寶鑒麵前沒有那麼放肆,她再拿塊桂花糕,盤算著要打趣他,昏暗裏淩厲的內力微微震動,她快速縮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