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父輕笑,旋即道:“玄光盡照。再看。”
這一次烏人龍在銅鏡裏麵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烏兒善,烏人龍顯得有些不可思議的轉過頭朝著床上看了一眼,又再盯著平攤在養父手中的銅鏡看了半天,因為,無論是依著養父和烏兒善離著的距離,還是角度來說,都是絕對不可能用銅鏡照得到烏兒善的,而且,這鏡子中出現的影像更像是直接貼在烏兒善的麵前一般。“你,你是怎麼辦到的?”
養父道:“這是法術,我的意思很簡單,無非就是即便我遠在千裏萬裏,我也能知道他的行蹤以及一切,如果一旦讓我得知你違背了剛才所說的,那麼,我絕對有能力能夠讓他生不如死。”說完,見烏人龍不信,養父手中掐訣,僅僅隻是微微往上一引,原本平躺在床上的烏兒善就好像是在腰部被什麼東西給綁著直接提了起來,等烏人龍完全看清了之後,他這才又收會指訣,烏兒善又平躺在了床上。
“你這個家夥,竟然使這種妖法。”
“不管你說妖法也好,道法也好。總之,隻要你能夠做到剛才答應彩蛾的一切,我絕對不會傷他一根毫毛。言盡於此,我相信你應該也不會有這個心情留我們繼續在這裏作客了吧,那我們就此告辭。”
烏人龍像是傻了似的,整個人軟癱無骨靠床沿。烏兒善好不容易才解掉了身上的毒蠱,這個時候竟然在他眼皮之下又被養父下了道術……
在離開烏人龍家返回前寨的路上,烏彩蛾終於想起了什麼,說道:“原來你昨天晚上問我烏兒善的生辰八字,就是用來做這個?”
養父不加掩飾的笑了笑。
“爸,你以前可是說過,我們為道之人,是除強扶弱,這種陰險勾當,可不是我們為道之人應做的手段啊。”
“我這也是逼不得已,況且,隻要他們安守本份,我又如何能夠對他們不利呢。”
吳堯這幾天跟著我們,就像是跟屁蟲似的。之前都沒有怎麼見過我們使過什麼道術,但是,在剛才他親眼見識到養父的那一手之後,嘖嘖稱奇。“張大叔,要不我拜你為師吧?”
養父道:“有三個弟子已經讓我很是頭疼了,你還是安心的學蠱吧。”
當我們走到烏元家口,烏元好像是有什麼急事正準備外出,在見到我們突然站在門前,先是一驚,而是直接將目光看到站在旁邊的烏彩蛾。“阿妹?”
“阿哥。”
兩兄妹多年不見,突然在這個場景下見麵,彼此之間似乎都有很多話要對對方說。烏元深吸了口涼氣,激動得有些眼淚都快流出眼眶道:“你能回來真的是太好了,我甚至都害怕她等不到這一刻,快去見她最後一麵吧。”
昨天晚上烏雪和烏彩蛾聊家常,烏雪便將阿婆的情況告訴了她。當聽到烏元的這般說詞,烏彩蛾立刻就反應了過來。直接就衝向旁邊阿婆的房裏。
我們所有人都跟了過去,隻見躺在床上的阿婆的身子已經沒有半點的活動,惟有一雙眼睛似睜似閉,當看著麵前出現的熟悉麵孔,她突然回光返照,艱難的蠕動著嘴,不過,聲音太少,太輕,根本就聽不見。
“阿媽,我回來了。”
“阿婆,阿婆……”
氣氛一下就壓抑得讓人難受,雖然阿婆與我之間沒有什麼關係存在,但是,我的確不喜歡這種氣氛,所以,直接就先離開了房間。
過了沒多久,我聽到屋裏便傳來了嚎啕大哭,哭聲悲淒,似在追憶那失去的美好時光。
烏雪的阿婆離開了人世,還好在她即將閉眼的那一刻,烏雪回來了,烏彩蛾也回來了。據趙瑤瑤所說,阿婆閉眼的時候嘴角都掛著笑。
我們原本的計劃是回到前寨在烏元家裏最多停留一天,就準備返回蓉城。不過,現在看來又得多等幾天。因為,養父之前就和烏彩蛾說好了,要讓她跟著我們一道去蓉城,隻有這樣,養父才能更好的照顧她。
其實,準確的說起來,阿婆還是非常幸運。閉眼之前,全家都在,兒女送終。死後更有養父這個道士在場,對於操辦後事,對於養父來說完全是輕車熟路。什麼擇地看穴,哭喪,超渡,全都交給了養父一個人操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