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無聲地呼喚著。
放到以前,隻要他心意一動,就能立即進入這所學校。但他在迷霧縈繞的腦海中“走”了許久,也沒能找到末世生存大學的蹤跡。
怎麼回事?難道他跟學校斷聯了?
葉文目光向內,感受自己的身體。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手腳的存在,身體的活動都不會感到滯澀,就像這就是他自己的身體一樣。但另一方麵,他又能感受到一層隔膜,將他的元能量和他的身體隔絕開。
是的,他體內還是存在有能量的,卻無法真正進入他的身體,並使用出來,就好像靈魂和身體不配套似的。
是不是這種不配套,導致他無法進入到學校中?
無奈,葉文睜開眼睛。
如果不能進入學校,不能使用元能量,那麼他將與普通人無異。
葉文抬起胳膊。這細皮嫩肉的,放到末世前,恐怕妙齡女子也會嫉妒他的皮膚好。怎麼看,這具身體都應該位列喪屍菜單的前幾行。
說不定就在此時此刻,收留他的阿方一家就在聯係喪屍來接他的路上。
可要逃跑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不然這些憔悴得像牲口一樣的人,又何必要留在這裏做牛做馬呢。
正在葉文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聲陡然尖利的慟哭穿透牆壁,刺入他的耳中。
“阿虎啊……”
阿虎的妻子趴在屍體上,哭得幾乎虛脫。
兩個還不到大人大腿根的孩子茫然地跟在母親身後,年幼的那個還在天真地咬手指,而大一點的那個臉上掛著淚痕,用驚恐的眼神,求助地望向母親。
“人死不能複生。節哀。”
兩個村民一邊勸著,一邊拉扯著阿虎妻子的手臂,想把她攙起來。
“不!他沒死!你們快看啊,他還在呼吸!”
阿虎的妻子掙脫群民的鉗製,一手拽住阿虎的衣襟,一手將兩個孩子拽過來,也不管孩子們因此摔倒,死死地將兩個孩子摟在懷裏,瘋了般撲倒在阿虎的屍體上,“阿虎還能起來,他還能幹活,你們休想把我們帶走!”
“村長,您看……”
村民們為難地望向阿方的父親。
阿虎妻子的樣子實在太嚇人,簡直像頭母狼,沒人敢靠近,生怕被咬。
一個上了年紀的村民靠近阿方的父親:“這事兒……咱們不能不上報啊。”
阿方的父親放下煙鬥,橫了那人一眼:“離天黑還早著,你急什麼?”
語氣雖然淡淡的,卻自然透露出一股威壓。那人脖子一縮,再不敢出頭了。
阿方父親又使勁抽了兩口煙鬥,眉頭越皺越深。
煙鬥裏頭的其實根本算不上煙草,隻是附近的雜草而已,燒起來有股特殊的味道,是後勤村裏的人唯一能支付得起的消遣。但即使如此,身為村長的阿方父親也隻有在咳嗽的厲害,或者實在心煩時才會抽上兩口。
後勤村的每個人都是有數的,如果有人口變化,無論增加還是減少,都要在一天之內上報。否則一旦被發現,整個村子都將麵臨嚴苛的處罰。算上路上的時間,留給他解決眼前這件事的,可以說幾乎沒有。
可一旦上報……阿方父親的目光飄向阿虎年輕的妻子,和那兩個還不怎麼懂事的孩子。
保留家庭結構,這是屍主對後勤村的寬容。
後勤村的村民做任何事情都以家庭為單位。隻要家庭裏還有勞動力,能夠負擔得起沉重的稅負,那麼就可以留在後勤村中,哪怕日子再艱難,至少還能活得有點人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