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看著臉色不善的看著他的托比亞,眨了眨眼,臉色忽然變得煞白。“爸爸不要打我!”他忽然大喊了一聲。
本來打算好好教訓西弗勒斯一頓的托比亞一怔,看著身體向後縮的小小男孩,心中一陣抽痛,連忙上前一步蹲下身子,將僵硬著身體的西弗勒斯抱入懷中。他抱起西弗勒斯,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柔聲的安撫著。“哦,西弗寶貝,爸爸不會打你的。”
西弗勒斯抬頭,注意到托比亞眼裏的痛苦和憐惜,忽然心中不安起來。他明明知道,這個父親是不同的。這幾個月來,男人努力的工作、努力的想要挽回一切的傷害,努力的想要讓他接受這個正常人的世界,他都一一的看在眼裏,這是他的父親啊。他的那句故意的“打他”,根本就是死死的捅進男人尚未愈合的傷口。
“爸爸!”他低低的叫了一聲,身體依偎進男人懷裏。上午還想好要好好珍惜幸福的家庭生活,現在卻因為不想被教訓而肆意妄為,毫不顧忌男人的感受,難道隨著身體變小,靈魂也變得幼稚了嗎?
托比亞見西弗勒斯不再露出害怕的神情,歎了口氣。明明是想給西弗勒斯一個教訓,結果心疼的還是他自己。
“西弗,今天怎麼一個人跑出去了?”
西弗勒斯一愣,忽然想起托比亞回來後,曾經有意的交好鄰裏,怕是他回來的時候就知道了,難道忽然把他拋高也算懲罰,這是什麼方式?
“我今天看到了兩個小女巫。”西弗勒斯不好解釋自己專門去找莉莉,隻說了今天的發現。
托比亞一愣,想到西弗勒斯整天孤伶伶的一個人,艾琳如果出去了,就隻能一個人在家對著書本,而蜘蛛尾巷的同齡孩童對西弗勒斯可不友善,這也是他打算盡快搬離的原因。難道就是因為孤獨了,所以才會走那麼遠,想要認識新的朋友?那為什麼又不想上學呢?
“你說的是兩個紅頭發的小女孩吧?”托比亞有意的放緩語速,他其實,並不希望西弗勒斯找小巫師成為朋友,尤其還是兩個受歡迎的女巫,那隻會讓西弗勒斯在這一片的小孩中受到更多的排擠。可是他也不希望被西弗勒斯聽出對那兩個小巫師的排斥,遇到同類的西弗勒斯一定會高興,他可不希望為此,使得本就不夠堅固的父子關係,再次生出間隙。“他們是伊萬斯家的孩子。”
“她們和我一樣,都是巫師。”西弗勒斯看著托比亞開口。
托比亞點了點頭,其實很多人都知道,伊萬斯家有一對會異能的雙胞胎,隻不過伊萬斯家境富裕,而且兩個小女孩也長得很漂亮討喜,和其他小孩在一起的時候沒有過魔力暴動,所以很容易就被接納了。
至於他的西弗勒斯,本就沉默寡言,加上以前家境貧寒、衣著寒酸,就算是單純天真的孩子,第一眼也難免會不喜,加上以前“他”嗜酒成性、暴躁無情,總是對西弗勒斯和艾琳拳打腳踢,家長們自然也不願意讓自家孩子和西弗勒斯做朋友的。
托比亞這麼一想,不由憐惜的將西弗勒斯抱入懷中,原本的反對再也說不出口。“西弗,如果你很喜歡他們,也可以和他們成為朋友,隻是,他們有很多的朋友,可能有時候會顧不上我們西弗,西弗不可以不開心,知道嗎?”
在此之前,西弗勒斯就看到了托比亞眼中的不讚同,現在見他這麼安撫自己,忍不住的搖了搖頭。“不是,我沒有想要和他們成為朋友。”
他想著,托比亞說的還真不錯,莉莉以前也是有很多朋友,而他卻隻有她,這份友誼從一開始,就是不對等的。是他太過在意,想起以前莉莉為了她的朋友屢屢責備自己,神色不由一暗。也許在霍格沃茲的那幾年,莉莉堅持到五年級,已經很不容易了吧。
托比亞心中一陣抽痛,後悔自己說的太過直白。第一次想要交的朋友,總是最重視的,而他卻是給了西弗勒斯一盆冷水。
“哦,西弗,你當然可以和她們成為朋友,我是說……”
“爸爸!”西弗勒斯開口打斷了托比亞的急切,覺得心髒都因為這濃濃的父愛縮成一團,他抿了抿唇,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我是說,我並不是想和他們成為朋友,而是,他們也是小巫師,為什麼別人就不怕呢?我如果去上學,其他人還怕我怎麼辦?”
托比亞怔了怔,摟抱著西弗勒斯的手緊了緊,脫口安撫道:“西弗不用擔心,媽媽不是給我們喝了藥劑嗎,以後就不容易暴動了,至於到了學校,誰說是和我們有關呢,明明有很多同學的。”
隻是忽然,他意識到西弗勒斯終於同意去上學了,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哦,西弗你終於同意去上學了!”
西弗勒斯眨了眨眼,嘴角微微翹起,一直冰冷的臉上,也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容。
剛做完晚餐走過來的艾琳,見狀不由捂著嘴,輕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