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她自己去提這件事情,程衣跟付明魏一定不會答應,隻會覺得她在鬧脾氣,甚至會反過來勸她。

江以瀾去說就不一樣了,程衣很信任江以瀾,正好江以瀾又是那種黑的都能說成白的的人,付沈梨相信她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以瀾,我們早就訂婚了,結婚也是遲早的事情,但不是現在,我希望能再緩

一緩,你明白嗎?”

至於緩到什麼時候,那就不一定了。

江以瀾好歹放鬆了一些,能得到梨梨的一句保證也行,隻要梨梨不是想跟她解除婚約,江以瀾願意等。

她確實想過,要通過家長的手給付沈梨施加壓力,現在想來,這一步還是走太急了。

梨梨對她的感情還不夠深,如果這個時候強迫她跟自己結婚,隻會讓她產生逆反心理,就像現在這樣,梨梨隻會嫌她煩。

看來還是得慢慢來。

婚禮的事情就這樣說定了,至於紀薑迎的事,兩人倒是默契地都沒再提起。

江以瀾沒辦法解釋,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她一手操縱的,付沈梨也沒辦法解釋,她對紀薑迎是否還有感情。

盡管兩人都心知肚明。

吃過午飯,程衣帶著付沈梨回了付家,說是有一段時間沒見她了,讓她回家住兩天。

付沈梨平時工作並不忙,住在哪裏也都看心情,正好最近幾個任務目標也都沒什麼事情找她,她便聽了程衣的,安心在付家住下。

另一邊,紀薑迎見了江以瀾跟付沈梨以後,整個人的心情都變得很失落。

知道兩個人訂婚是一回事,親耳聽見付沈梨說要跟江以瀾結婚,又是另一回事。

紀薑迎總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從前的事,如果那時候不是她太過懦弱,最後是不是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正好下午紀薑迎沒課,她幹脆找了個酒吧坐著喝酒,結果越喝越清醒,半點兒醉意都沒有。

如果喝醉就好了,醉了的話,她就能像上一次那樣,給梨梨發一條消息。

可現在,她連自欺欺人的機會都沒有。

紀薑迎喝著喝著,突然想到了什麼,拿起一旁的手機,點開了一條消息。

今天,有一個陌生的號碼邀請她見一麵,紀薑迎原本是不打算理會的,隻是那個人話裏提到了付沈梨,她才決定去看一看。

或許見麵之前,她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但是在看見江以瀾和付沈梨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

這人一定是江以瀾。

其實很奇怪,紀薑迎並沒有見過幾次江以瀾,即使是七年前,她們也隻是短暫地接觸過幾次,在這七年中更是一次都沒有見過。

但是紀薑迎就是有一種奇怪的直覺,這是江以瀾能做出來的事情。

她開門見山,給那個陌生的號碼發了一條消息。

“江以瀾,咱們見一麵吧。”

怕江以瀾不回複,她又說,“別裝,我知道是你。”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人終於給她回複了一條消息,“在哪兒。”

紀薑迎把酒吧的位置分享給了江以瀾,隨後便摁滅了手機屏幕,靜靜地等待著江以瀾的到來。

過了大概二十分鍾,江以瀾的身影才出現在了門口。

她視線掃了一圈,鎖定了紀薑迎的位置以後,才大步走過來。

“你約我在les吧見麵?”

雖說同性戀婚姻法早已經頒布,也有很多混合類的酒吧出現,但純粹的les吧同樣不少。

紀薑迎找的這家酒吧,正好是一家純粹的,隻允許女通訊錄進來的les吧。

江以瀾一想到自己剛才進來之前,還被問了好些問題,以證明她女同的身份,臉色就越發難看。

紀薑迎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你不是?”

這倒也沒有。

江以瀾就是覺得怪怪的,尤其是周圍的人都用看一對的目光看著她倆時,那種別扭的感覺尤其明顯。

“你想跟我說什麼,直說吧。”

紀薑迎抬眼看著她,那雙清冷的眼裏帶著點兒嘲諷,“我?難道不是你想跟我說什麼?”

“今天約我出去的人不是你?”

江以瀾在紀薑迎對麵坐下,也給自己點了杯酒,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才嗤笑一聲,隨口說道,“我以為你很清楚我的目的。”

“七年前我說的還不夠清楚?”

清楚。

太清楚了。

紀薑迎神色略微恍惚,想起七年前江以瀾來找她時的場景。

那時也是兩個人麵對麵地坐著,江以瀾比現在稚嫩多了,

但那會兒的她就已經顯露出了腹黑奸詐的一麵。

紀薑迎甚至能回想起江以瀾跟她說話時的語氣,她像是跟老朋友通知喜訊一樣,麵帶笑容地跟自己說,“紀同學,梨梨要跟我訂婚了。”

“本來這個好消息應該由她來通知你的,但是梨梨最近似乎不是很想看見你,所以就由我來說了。”

“梨梨能答應跟我訂婚,我真的很高興,本來想邀請你去現場的,但是出於某些考慮,我們最後決定隻邀請親密的朋友,很抱歉,不能讓你同享我們的幸福。”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狠狠地紮在了紀薑迎的心上,像是在嘲笑她的懦弱和膽小。

偏偏誰都有資格說不,就她紀薑迎沒有。

就算她有再多身不由己的理由,都不能彌補她對付沈梨造成的傷害。

一開始就是她把付沈梨往外推的,她當然也沒有資格埋怨付沈梨投進了別人的懷抱。

紀薑迎當時隻能慘白著臉,努力勾了勾唇角,說了一句“恭喜”。

就像現在,她也隻能睜著一雙微醺的眼,蒼白無力地解釋,“我跟梨梨沒什麼。”

“你用不著這樣防著我。”

她要是真想介入兩人的感情,這七年她就該付諸行動,而不是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