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2 / 2)

席以安目光微滯,也隻是一瞬的事,便依舊靜靜望著窗外緩緩往後退去的城市夜景,璀璨燈火在她眼底映了一層絢爛而迷離的色調,更襯得那雙眼嫵媚驚人。

她的語氣比姿態還要從容淡然:“沒事。”

惠心瓊無奈地看了她幾眼,到底沒再多說什麼。

哪次回國第一件事都是去看望老爺子,誰勸誰說都沒用。

能做得了她主的人正在療養院裏盼著她去呢,又有誰能改得了她的主意。

深夜的海市道路通暢,饒是如此,從機場到徽山跨越大半個城市也依舊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徽山療養院是海市最頂尖的私家療養院,依山傍水環境清幽,采用一墅一院的格局,客人向來非富即貴。

席老爺子住在東邊的溫池院,離療養院的一處天然溫泉最近,才取了這個名字。

護工就睡在一樓老爺子臥室外的隔間裏,隔著一扇玻璃門窗,隨時可以聽到裏麵的動靜方便進去照顧。

沒想到席小姐會在深夜造訪,溫池院留守的護工傭人很是嚇了一跳,卻也不得不實話實說——這麼晚了,老爺子早已睡下了。

席以安本來也沒有打算要進去看到人,隻想守在最近的地方求個心安,隔著玻璃窗看了會兒睡得安詳的外公,才收回目光,去了隔壁房間。

她每次來時都要住上一兩天,索性在老爺子的臥室隔壁專程給她收拾出了一間套房,按照五星級酒店套房的標準,倒也挑不出錯來。

看過人後,席以安才終於放鬆下來,卻是連床也沒沾,就靠在沙發裏不知不覺睡著了。

同一時刻,徽山療養院東南角的翠湖小院。

身量極高大的男人從門內走出,腳步定了定,轉而靠在廊柱上,正要從兜裏掏出煙盒時,被後來趕上的中年男人阻止:“先生您又忘了?療養院禁止吸煙。”

男人不屑地輕嗬一聲,卻也停了動作,輕輕抬起頭來冷眼一睨那中年男人:“這不得感謝你們家老先生,逼得我八百年難見一次的煙癮犯了麼。”

門廊下亮著燈,暈黃的色調並不刺眼。

燈光斜斜打下來,將男人本就高大的影子拉出誇張的長度。

即便再誇張的影子,也摹下了原主寬肩窄腰大長腿的優勢。

是個單看影子也能想象到主人外形有多優秀的男人。

當他抬頭時,臉部輪廓一半隱於昏暗一半露在光明,細看有些偏淩厲,再看便是極端的英俊深邃。

一眼輕飄飄地掠過,漫然慵懶雜糅其中,在這樣的深夜最容易勾起天真少女的愛慕心火。

幸好此刻站在他麵前的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女。

中年男人聞言,不知是讚同還是不讚同地苦笑了聲安慰道:“老先生年紀大了,難免愛耍些小孩兒脾氣。”

“所以就讓我陪他在這兒打了三小時牌?還不準贏,也不準隨便輸,還得輸得有水平有風采?”

中年男人語塞:“這……”

高大男人不以為然地擺擺手:“行了宋叔,您明天就收拾收拾把你家老先生打包送回家去吧,別在這兒占著醫療資源了,沒病沒痛的打幾小時牌也不帶喘氣兒,他來療養個寂寞啊1

宋叔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這我可做不了主,老先生還約著好友每天殺兩盤棋呢,他才不樂意走。”

“好友?”男人擰了擰眉,“是溫池院的席老先生?”

“可不是嘛,席老先生棋藝精湛,回回都讓咱們老先生輸得心服口服1

合著把療養院當遊樂園了,既然那位老祖宗住得舒心可意不願走,也沒人能攆得了他。

算了,懶得勸。

“走了。”男人直起身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走進一旁的車庫啟動一輛黑色suv絕塵而去。

這番毫不留戀的作態,也隻是讓門口目送的宋叔搖頭笑歎一句:“這對祖孫冤家啊1

療養院好靜,商晏白沒開慣用的跑車出來擾民,尤其是深更半夜的更不方便。

隻是手感速度到底比不過超跑。

suv由翠湖院駛向療養院大門時會經過中途的溫池院,興許是剛才言談間提及,他在路過時不免多留意了幾眼。

院外燈火通明,有幾個房間還亮著燈,人氣似乎也比今天他來時要足一些。

大門外還多了幾個站崗的保鏢,他依稀記得,之前人沒那麼多。

此刻恰好有人從庭院裏走出來。

商晏白認得,走在最前麵那位是世庭董事會的特助惠心瓊,兩人在幾次商業交際場合見過。

點頭之交罷了。

就算世庭的席老先生和他家裏那位祖宗認識,也不值得他為之停留,隻為了片刻不走心的交際寒暄。

黑色suv車速未減,徑直駛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