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微揚,又是四年一度的洲際聯誼競團賽。
什銜,SE洲國備受矚目的“預判神童”,在上半程比賽中因出現聽覺失誤,浪費了所屬洲國的發言代表權。
“什銜,加油!”
“SE洲國萬歲,什銜必勝!”
場上觀眾席的呐喊聲不絕於耳,被呼喊著的人,卻幾乎什麼也聽不見,他腦間徘徊的,隻剩下如何向洲長交代。
“最近的聽覺是越來越弱了。”他順勢取下無框眼鏡,右手輕遮一雙深咖色的眼眸,暗自喃喃。
沒有人想過他會失誤,這名墨發身著玄色襯衫的男孩兒,自成名以來,從未失敗過,仿佛任何事都能應對自如。
這樣的結果,實在出人意料。
“你贏了。”
他的對手,來自JIN洲國的代表封贏徹,此時正交疊著雙臂,笑望著他:“這麼說,阿銜這回要認輸了?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
什銜側目不答。
這場由SE洲國和JIN洲國共同舉辦的聯誼競團賽,無非是兩個大洲國孩童間的相愛相殺,著實無趣的很。
老管家早在後場備車,什銜背著黑狐皮做的小包,與封贏徹麵麵相覷半晌後,便徒步離開。
參賽結果如何,他已經毫不在意了。
下半程比賽少了什銜,毫無疑問是封贏徹的主場。
“小少爺,我們走吧,今天是您的生日。”
“嗯。”
歸途的天氣,總是那麼變幻無常。
適時出現的微雨,緩緩洗刷著場外灰白的天空,依稀掩蓋少年的低歎。
……
13歲,也是什銜噩夢的開始。
他慢慢地聽不見,如充滿天賦的鋼琴家,失去了聆聽樂譜的權利。
自那次競團賽後,什銜逐漸隻能依靠天生的預判與感知,來推測對方話中的含義。
而僅僅可以做到,日常交流勉強湊合的不讓人起疑罷了。
他知道自己聽覺盡失的消息,瞞不了外界多久,於是很快向家族提出外出遊曆的計劃。
在SE洲國,沒有人會質疑他的決定,“什銜”兩個字是類似神明的代名詞。
這來源於什銜的密友,那位被稱為洲際決裁者的雲夜諶,無條件的袒護。
就這樣,年紀輕輕的他,成為了多數人惹不起的存在。
同年初秋,少年如期前往二十一洲國,遍訪名醫,秘密尋找治療聽覺的方法。
時過半載,奈何無半分起色。
……
白駒過隙,眨眼間又過近四年,洲際聯誼競團賽依舊,唯一變化的是什銜和封贏徹都無需參加。
遊曆四載,什銜大大小小的做了不少檢查,得到的結果大體是各項指標都無異常,謎一般的失聰。
他心底反倒安穩了。
思緒輾轉著回到家,又進了後庭。
而今17歲的少年,褪去了孩童的青澀,別致的眼眸在夕陽照耀下,顯得愈發深邃,泛著淺淺的晶藍。
他的雙瞳,注定是與常人不同的。
什銜注視著院中竹影間流動的泉水,薄唇輕抿,笑容淡然:“未知的希望,總會到來的吧。”
夜深月染,幕色幽沉。什銜伴著窗外些許瑩白的光亮,靜靜睡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彼時JIN洲國內,一株藍白色的玫瑰,正悄然綻放,閃爍著晨星似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