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停車的位置秘書小張穩穩將車停下,快速下車,繞到後座,打開後座的車門。
很快,杵著拐杖的傅中天,從後座中踏出一隻腳來。
幾日不見,傅中天仿佛蒼老了許多,盡管臉上的精神不見消沉,卻莫名讓人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滄桑。
抬眸,他犀利的老眸,一眼瞟向校門外的幾人,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僅僅隻是一站,就彰顯出令人膽顫的淩厲氣場。
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傅寒深眼神就對視上了傅中天的眼,眸光深沉而令人窺覬不出色彩。
父子倆眼神對峙著,單單隻是一個眼神,就好似各自已經交鋒了幾個彙合,這種頃刻間肅然的感覺,讓宋言大氣都不敢喘。
對視幾秒鍾,傅中天冷冷哼了一聲,將視線收回,不再看任何人。
傅老太太見他出現在這裏,言語諷刺地朝白了個眼神,“喲,我還以為我看到了誰呢,原來是傅首長呀。”
對於老伴這態度,傅中天臉色當即就冷了,哼也不哼一聲。
傅老太太可不會放過這個奚落他的機會,擺著腰朝他走過,繼續刺激著傅首長,“不是說了我不改變態度就不用回去了嘛,現在又來這裏是什麼意思啊?”然後,冷冷一笑道,“難得我們傅首長居然也會屈尊降貴來這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呢。”
這一言一句的諷刺奚落,讓傅中天臉色十分地不好看,冷眸盯向走來的傅老太太,忍不住回了句,“我來等我孫子考試,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孫子?”傅老太太又是冷笑,“請問傅首長的孫子是誰啊?我怎麼不知道呢?”
“張愛華,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架。”傅中天板著臉道,“今天晚上你最好給我回去,再若是繼續待在外麵,以後都不用回去了!”
“不回去就不回去,你當我沒地方住非賴著你啊?我有兒子養你有嗎?我有孫子天天陪著我你有嗎?”傅老太太嫌棄地瞅瞅他,“還說來等孫子考試,小源是你孫子嗎?”
傅中天氣得瞪她,“他怎麼不是我孫子了?”
“嗬嗬。”傅老太太又是一聲冷笑,抱起雙臂嫌棄道,“我沒見過有哪個當爺爺的,會想讓自己的孫子沒有親生母親,真沒看出來,原來傅首長也會把小源當成自己的孫子,我還以為他隻是我一個人的孫子呢。”
傅中天給了她一個斜眼,“張愛華,你少在這裏風言風語。”
“我風言風語?”傅老太太怒怨道,“到底是誰沒有做好爺爺的本份?還說我風言風語?你覺得有哪個人像你這樣當爺爺的嗎?傅中天,你還好意思說自己來等孫子考試呢,你也有臉來這裏,是我都替你感到丟臉。”
“愛丟就丟你的去。”看傅老太太這沒完沒了的架勢,傅中天幹脆懶得再理會她,任由著傅老太太繼續沒完沒了的嘮叨下去,一個字也不再說。
這邊的宋言看著這幅場景,不禁有點想暗暗抹汗,倆老吵起架來,還真是有點喜慶的幼稚。
傅寒深則是闔了闔眸,回頭來對她說,“走了。”
“走?”宋言疑惑,“不是說了要在這裏等小源考完試嗎?”
傅寒深牽過她的手,淡淡地道,“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這裏暫時交給倆老。”
宋言忽然又想到,明天他們就該離開這個城市了,而林絮卻還在這裏
“好,那我們先走吧。”如此想著,宋言也不再繼續在這裏待下去,至少還有傅老太太在,也用不著擔心什麼。
傅寒深牽著宋言的手,來到傅中天的跟前,跟他打了聲招呼,“傅首長。”
傅首長你妹!
傅中天差點就爆了句粗出去,但是想想這個逆子基本也沒怎麼叫他爸,想了想就忍了下去,冷冷地對傅寒深冷哼了一聲。
再者,要罵這個逆子,可不能帶上傅筱楠。
而麵對傅中天,現在的宋言比以前就更加尷尬了,到底是該稱呼他微外公跟傅首長還是傅老爺,又還是按照她現在已經是傅寒深妻子的這種身份來稱呼爸這種問題,實在有點嚴肅。
最後,沒能將稱呼這種問題暫時想出個所以然來,宋言隻好衝傅中天點頭示意。
傅中天瞟了她一眼,沒吭聲,特別在他看到傅寒深跟宋言握在一起的手,也不曉得心裏又是怎樣的心塞程度。
接著,傅寒深跟傅老太太說自己有事要跟宋言暫時離開,明白情況的傅老太太擺擺手道,“去吧去吧。”
他們多繼續在這裏,隻會讓傅中天愈發的想要拆散他們。
有一句話,現在十分的合適傅中天對待他們的態度——眼不見為淨。
隨後,趁著傅中天沒注意,傅老太太又附到兩人跟前來小聲說,“你爸這邊我會幫你們拖住,讓他這兩天沒空管你們,該做什麼的,就繼續做什麼去。”
知道傅老太太是要把傅老爺拖住,暫時不讓他知道他們要出國的事,免得傅中天又出麵阻止,宋言心裏其實挺複雜不是滋味的。
傅寒深沒發話,然後牽著宋言就走到車子邊,打開車門就上了車,遠離了眾人。
傅中天望著漸漸遠離的車子,又是冷冷的一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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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林絮暫時下榻的酒店,傅寒深將車子停下來後,兩人一起進入酒店大廳,可還沒進入電梯,他的腳步卻停了下來,“你進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宋言偏頭來看他,明白過來,林絮此刻一定最不想看到的是他,傅寒深也不便再繼續多出現在林絮麵前。
她隻好是點了點頭,“我上去跟她打個招呼就好。”
“嗯。”傅寒深揉揉她的發,眼神滿是縱容,“記清楚我說的房號,別走錯。”
宋言無奈失笑,“我又不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