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中天不同於一般人,能很快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把婚期延後,是他目前能想到最好的緩解辦法。
至少,他得先了解過情況,才能做最後的打算。
傅中天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才會讓你姐這麼反對?她都已經幾十年不回來也不見我們了,現在一回來終於肯見我們,第一個就是反對你們的婚事,你跟我說說你們之前是不是幹了什麼好事?!”
“她憑空捏造。”傅寒深睜著眼睛說瞎話,波瀾不驚地說,“不想看到我們過得好,她一直以來是什麼心態你們難道不知道?”
傅中天愣了愣,林絮是什麼心態,從幾十年前他們就知道了,用恨跟冷漠來表示林絮對他們一家的態度,也不足為過,否則,也不會幾十年不見他們,還不準他們去見她,打聽她的消息了。
但傅中天畢竟活得不是一天兩天了,對於傅寒深更是了如指掌,就傅寒深這故意忽悠的話,實在傅中天難以相信,“她就算不想我們過得好,也沒必要在這種時候出來阻止你們。”
說到底,肯定是傅寒深跟宋言幹了什麼事,才會如此惹惱林絮,但至於是什麼事,哪怕閱人無數的傅首長,也難以輕易猜測得到。
但直覺裏,一定不會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事。
麵對傅中天如此苛刻直接的話,傅寒深疲憊的撫撫眉心,知道是騙不過傅首長這個老奸巨猾成精的狐狸,最後隻能是道,“有些事情,為了您跟媽的身體著想,我實在很不想告訴你們,萬一你們雙雙出事,我會很罪大惡極,食不下咽,廢寢忘食”
傅中天聽不下去了,隻冷冷地賞了他五個字,“馬屁精,虛偽。”
要是這個混賬小子真能這麼為他們著想,傅首長都覺得,他們倆老一定能再多活五十年!
眸光沉了沉,傅寒深頓了頓,背靠著後座柔軟的背椅,倒也是幹脆,風輕雲淡地說,“那就一句話說好了,不論你們是現在還是往後的態度如何,宋言這個女人,我要定了。”
“”
“就這樣,你們好好注意身體。”
傅中天怔了一怔,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就被那頭的傅寒深掛斷,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嘟嘟提示聲。
然後,傅首長拿著手機,衝身邊的秘書小張問道,“他剛才跟我說什麼來著?”
小張怯怯地回,“首長,您電話不漏音,我剛才沒聽到。”
傅首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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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公司,傅寒深徑直步入辦公室內,扯了扯西裝領帶做下來,商五早早看到他,就跟著一塊進來了。
“傅總。”
商五看他,之前說要明天結婚的,這件事被確定之後,他們整個公司的人幾乎都知道,但現在卻見傅寒深出現在這裏,就暗暗揣測得出,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不然分明要到婚禮舉行的時間內,他們傅總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更不可能臉色那麼不善。
仿佛此刻誰來招惹他,誰就是往槍口上撞。
商五斟酌用詞,“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嗎?”
“出去。”傅寒深隻說了這麼兩個字,被宋言打發到公司來,這已經足夠令人不快的。
商五頓時不敢多言,即刻識趣地道了一聲,退出去。
偌大的空間裏隻剩下他一個人,此時此刻,沒人一個人敢不識趣的前來打擾,誰都知道傅寒深冷著臉的時候,誰靠近誰死,所以,更是沒一個人這麼想不開。
而這麼靜坐著,卻完全平穩不下此刻隱藏在衣服底下那顆躁亂煩悶的心。
人生中還是第一次,感到這麼煩悶,裹上的陰霾久久驅散不開,讓他有種難以平靜坐下來看文件處理工作的心思。
終歸,打開文件看了不下二十分鍾,卻依然沒有一個字能入眼,傅寒深十分幹脆的直接合上文件,站起身——
在他的世界裏,帶著情緒工作,還不如直接離開,否則,不僅不能很好的處理事情,還會浪費時間影響進度,特別是在此刻這種被煩悶充斥的時候,不僅不能完美解決事情,還會毀得一塌糊塗,適得其反。
所以這個公司紀律效率幾乎一直很好,規定裏也被他加了這麼一條,人人的素質都提高了不止一個層次,相比起別人的公司員工,可謂出類拔萃許多。
而出了辦公室的門,傅寒深就撞見朝他走來的景臣。
景臣跟他打招呼,“聽說你們明天的婚期被延後了?”
偏偏是好死不死的問出這個問題。
傅寒深幾乎甩都沒甩景臣一眼,眸裏黑沉的氣息濃鬱,越過景臣就走,現在看誰都不順眼。
景臣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挑眉,“難道我說錯話了?”
商五在這時走過來八卦好奇的問,“景公子,傅總婚期為什麼延後啊?”
傅寒深幾乎不把生活中的事情帶到公司裏來,除了偶爾會從景臣口中得知一兩件事外,幾乎沒幾個人能知道生活中的傅寒深是怎樣的。
景臣沒回答商五的話,隻怕了拍他肩膀道,“好好工作去吧。”
商五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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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應了傅寒深篤定的語言,果真,下午的時候,林絮果然還是來到藝苑了。
望著坐在對麵的林絮,宋言雙手緊張的握在一起,分明是倆母女,可這種感覺,比以往任何時候的緊張,都沒差。
看了看坐在身邊的宋小源,宋言抿唇對林絮道,“我去給您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