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宋言忽然有點天真的想,是不是還能有點挽回的可能性?

最後,由於怕傅中天跟傅老太太起疑心,宋言隻能朝林絮微微點了下頭示意,沒敢吭聲,而她另一邊的傅寒深,倒是隨意得很,也隻衝林絮點頭示意了下。

林絮看著兩人幾乎同樣的動作,內心十分心塞,坐在這裏猶如針鑽似的,恨不得立馬甩身走人,看到他們兩個人,都會嫌棄礙眼。

“小絮啊。”傅老太太握住宋言的手,回頭衝對麵臉色不快的林絮,勉強笑了笑,那笑容,莫名在她的臉上,顯出一股滄桑,特別是在叫林絮時,兩個字叫得宛如煎熬,“這是你弟弟傅二即將要過門的媳婦,也就是你的”

“我不承認他們。”驟然的,林絮忍不住說出這句話,語氣冷得難以自控。

宋言心底咯噔一聲,幹脆利索的語言,沒有絲毫的猶豫,林絮的態度依舊,沒有一點轉圜的餘地。

但現在林絮的態度改不改變,已經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她怕林絮一時衝動,就把他們之間的關係說了出來。

心裏的鉉,都被林絮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的拉緊,鬆懈不了。

傅老太太顯然沒有預料到林絮會如此幹脆果斷,在宋言跟傅寒深還沒來之前,林絮已經直接了當的告訴他們,她不同意傅寒深跟宋言的婚事。

當時傅老太太以為她不了解宋言,也沒見過這個孩子,才會如此果斷,心想著讓他們見上一麵,或許態度會好轉一些,哪知,林絮竟然當著兩人的麵,也這麼絲毫不給一點麵子。

一直杵著拐杖端坐在主位的傅中天,老臉發絲了一聲改變,蒼老卻依舊顯得精湛逼人的眸,瞟過林絮的身上,但卻沒說什麼,因為傅寒深先說話了。

“事情已是定局,您答不答應,都沒辦法抹滅事實。”漫不經心的眸光瞟到林絮身上,傅寒深沉穩的道,話中有話的意味,林絮自然聽得出來。

他在指那個還素未謀麵的孩子

這簡直就是林絮心裏的疙瘩,始終都難以置信,宋言跟傅寒深已經有了一個六歲孩子的事實,傅寒深的一句話,就這麼把她心裏堵得難受了。

傅老太太感覺姐弟倆之間莫名有點戰火的味道,她蹙了蹙眉說,“小絮,傅二是你弟弟,他娶媳婦不是很好嗎?”

都三十二歲了,是該找個媳婦了。

林絮內心說不出的苦澀,可偏偏為什麼得是宋言呢?

林絮不想多說話,隻是態度卻沒有一點轉變的意思。

傅中天終於也開了口,說,“馬上就是要結婚的日子了,請柬也都發了出去,婚禮酒店都已經準備好,現在突然說什麼不同意,讓我知道你不同意的理由?”

傅中天怎麼說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開口就直逼問題的核心。

林絮有壓力,理由是什麼,她心裏明白,卻是不能多言,半響,掃視了眼對麵始終不吭聲的宋言,內心氣極,她憤憤然的倏然起身,冷冷的道,“我說了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你們想知道理由就問他們兩人。”

說罷,她腳步一轉,徑直往外麵走去。

傅老太太看她這憤然的氣勢,忙鬆開宋言的手站起來,急急忙忙的追過去,“小絮,你這是幹嘛啊?才剛回來,怎麼就鬧成這樣?”

林絮走到門口時被傅老太太拉住,腳步一停,林絮態度冷然地回頭道,“我沒有想鬧,但是他們結婚,我就是不同意。”

“那也得有理由才行啊。”傅老太太失落地看著她說,“我們都幾十年沒見了,一回來你就說不同意傅二的婚事,你這麼說會讓我一頭霧水,至少也得有個理由讓我們知道,才做商議啊。”

“我說了,理由你們去問他們倆。”林絮目光冷冷調轉向宋言,視線帶著逼人的氣勢,“問問,他們是不是能心安理得的結婚,是不是連一點罪惡感都沒有,為了結婚在一起,連道德都喪失了。”

這句話猶如刀刃一般淩遲在宋言的心尖上,心底猛地一滯,微痛,此時此刻還能按捺住坐在這裏,沒有起身就衝動的走掉,她的心理素質已經很不錯了。

而傅寒深不是一個會跟人吵架爭執的人,聽了林絮的話,盡管沒多言,但眉心幾乎是下意識的一皺,那一皺,彰顯出他的不耐煩。

傅老太太被林絮的話堵得有點尷尬,視線瞟向宋言跟傅寒深的位置,不清楚兩人到底都做了什麼,才會如此惹怒林絮。

麵對這個已經有幾十年不見的大女兒,傅老太太平日裏所有的巧言善語,幾乎都在此刻消失殆盡。

因為,林絮是她心裏的一塊心病。

傅中天則目光犀利的掃視過宋言跟傅寒深,依舊沒多吱聲,布著皺褶的眉心也是同樣的皺起。

空氣間總有股說不出的戰火味。

最終,像是沒了耐心,扯扯領帶,傅寒深倏然起身,拽起宋言的手臂,“我們回去。”

宋言看著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然而語言仿佛都哢在喉嚨裏,發不出一個音,最後,隻能任由著傅寒深握著她手臂,像家長帶著犯錯的小學生似的,把她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