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傅寒深口中得知傅筱楠明天就回來時,宋言心裏頓時緊張了起,雖然傅寒深說了不用太在意,傅筱楠恐怕連搭理她的時間都沒有,但宋言還是有些說不出的緊張。
畢竟,這是傅寒深的妹妹,傅家人本來就都足夠優秀了,傅筱楠應該自然也不差。
相比起來,她就顯得太渺小,這種地位懸殊的感覺,怎麼能心裏安定?
來到市中心的一家影樓,試了婚紗出來,宋言表情還是有點僵硬的。
這讓傅寒深看了不是很滿意,眉頭時不時的擰起,良久,終於是道,“不如,我讓她不要回來?”
聽聞他一臉嚴肅地說出這句話,宋言噗嗤一聲被他逗笑了,賞了他兩個字,“幼稚。”
哥哥都要結婚了,妹妹哪裏有不回來的?
而且傅老太太之間跟她說了,傅筱楠差不多剛好也留完學了,隻不過是趁著傅寒深結婚,提早了一點點的時間回來。
傅寒深鄭重其事的道,“至少,你會沒有心理壓力。”
他懂得她在想什麼,卻不並太喜歡她想的那些,在傅寒深的世界裏,女人能有自知之明當然是好,可他同樣也不喜歡女人太有自知之明。
譬如身份地位,若真想把一個女人娶回去,他並不喜歡身份地位成為他們之間的問題,他有雄心,可不代表著他的另一半一定需要家世顯赫。
需要家世顯赫來鞏固地位權勢的男人,要不是實在成為錢財的奴仆,要不然就是太沒用。
而這兩者不會沾上他一點邊際,不然,也就不會明知道她是外甥女的情況下,還會跟她領了證
在另一方麵來說,他也足夠瘋狂。
宋言沒回答他的話,但心裏慢慢的也跟著輕鬆了,連禁忌都能挺得過去,還有什麼能成為難題?
回身,她往寬大的鏡子裏看了看。
一身長長迤邐的露肩婚紗,將她身材勾勒得很好,臉上雖沒施粉,卻格外清麗好看,都說女人穿著婚紗才是她一生中最美的時刻,此刻,宋言格外認同這句話。
鏡子中的分明就是自己,可這麼清晰地看著,她卻覺得不像是自己了。
說出去,可能沒人相信,這其實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穿婚紗,以前跟唐慕年在國外時,隻是領了個證,原本的打算是先領證,隔一段時間再舉行婚禮,但最終是連婚紗禮服都沒能去挑選,那一場婚禮因唐家出事,不了了之。
依稀還記得,在代孕期間她曾出街路過婚紗店時,都會盯著裏麵的婚紗失神很久很久,每次等她回過神時,眼角不知不覺會有一點濕意。
後來,再回到唐慕年身邊,一切都變了,她也再沒有對路邊的婚紗店出過神,沒有再幻想過自己穿婚紗的樣子
再看看此刻身邊的男人,也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熟悉的人,一身筆直黑色西裝的他,更透出男人的成熟風味來,襯得他穩重而挺拔。
兩人站在一起,相當益彰,說不出的和諧。
宋言忽然對著鏡子裏笑了笑。
傅寒深偏頭看向鏡子裏時,恰好瞥見她嘴角輕輕勾起的弧度,他眉梢一挑,似笑非笑,“怎麼笑得這麼不懷好意?”
“哪有?”宋言感覺自己很無辜,她分明笑得很真誠,倒是他很不懷好意才是。
傅寒深從喉嚨裏發出一個音節,沒再多說什麼。
而影樓裏的女店主適時的過來,笑眯眯地道,“傅先生,傅太太,感覺還合適嗎?”
這一套是之前是傅寒深在宋言點頭答應結婚之後,就讓人來訂好的,按照兩人的尺寸剪裁的,倒是很合身。
傅寒深沒吭聲,宋言知道他的冷淡脾性,便對店主道,“很合適,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女店主笑道,“傅先生跟傅太太穿著婚紗禮服站在一起,很是郎才女貌,天生般配,讓我看著都有點小心動呢。”
對於這種刻意恭維的話,傅寒深素來聽了就沒什麼感覺,在商場上,並不少見,可還是第一次,竟會覺得很順耳。
傅寒深依舊沒吱聲,宋言也隻是淡淡的笑了下。
把禮服換下,傅寒深讓店主再修改一些細節,而宋言則走到另一邊,目光被一些掛著的小禮服吸引。
看著這些小禮服,她腦海裏忽然想著宋小源穿上禮服的樣子,手指輕撫過去,目光溫柔。
倏爾,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靠近,她回頭來,但還沒開口,傅寒深仿佛就料到她會說什麼,他先道,“他的也已經準備好了。”
這一刻宋言心裏很暖也很滿足,有些暗暗的慶幸,慶幸著有一個能把他們母子照顧得如此周到的男人。
“你說,”她走過來,嬌羞地幸福感讓她不自覺的雙手勾住他的頸脖,故作俏皮地眨眼,“我上輩子是不是拯救了整個宇宙?”
傅寒深微微的揚眉,眼中略有深意。
宋言清婉地笑,“不然怎麼會遇到你?”
回應她的是傅寒深捏了她的臉一把,“沒個女人樣。”
盡管口氣帶著了種刻板的冷硬訓斥感,但嘴角淺淺勾起的弧線,無法掩飾他此刻愉快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