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她是我的,不論人還是心(3 / 3)

宋言沒有注意到,但從公司驅車離開來到西餐廳的路途中,傅寒深注意到了。

被人一直這麼跟著,任誰也不會感到愉快,但傅寒深還是很好的按捺住性子,任由著後麵的人跟著。

有人喜歡看他們一家人如何幸福美滿,他又何樂而不為?

西餐廳是暮城一家最為有名的,處於市中心高樓的樓頂,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來,幾乎可以將這個城市的夜景一覽無遺,五光十色的燈光,仿佛就閃爍在眼皮下方,讓人頗有一種居高臨下的俯瞰感。

宋言跟宋小源是第一次來這家西餐廳,不免被外麵宏偉的景色吸引。

宋言稍稍比宋小源好些,畢竟已經過了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年齡,看見什麼感歎一番之外,倒沒其他多大的感想,而宋小源整個人幾乎是趴在落地窗邊,驚訝地瞪著外麵絢麗宏偉的景物。

傅寒深禁不住把他的衣襟拽過來,臉色不善,“吃飯。”

點的食物都已上齊,對於宋小源來說,眼前的山珍海味,此刻還比不上外麵的景色,特別現在已經處於天黑的時候,外麵就更為迷人了。

匆匆扒了幾口,吃得滿足了,他挪開椅子跳下來,“你們在這裏,我去上個洗手間。”

一邊說著,一邊撫著圓滾滾的小肚子走開。

宋言看見他一走開就去找這裏的侍應生,瞧那小模小樣,就知道他是想讓人帶他去看風景,扯了扯唇。

這裏的設施很不錯,倒是不用擔心安全問題,索性,由著他了。

一張桌上擺著食物跟一盞充斥浪漫情懷的燭光。

看隻剩下自己跟傅寒深兩人麵對麵的,宋言突然挑起眉梢,身子往前探了探,“有沒有覺得,我們好像在約會?”

傅寒深抬眸,波瀾不驚的掃視她,語氣平平,“這本來不就是在約會?”

“那花呢?”宋言揚眉,“沒花怎麼算約會?”

“”

宋言突然想起之前曾有一次,也是同樣三人出去,原本說好是宋小源約的自己,結果卻幾乎都是他在她身邊,一整天下來,也沒見他送過一束花。

隨後,不是很樂意的伸起食指搖了搖頭,“沒花,我不承認這是約會。”

傅寒深聽聞,眉頭倏爾擰了擰,想起曾經來過這裏時通常都會有人在這裏賣花,因為大多數出入這裏的,普遍都是追求浪漫的情侶,花自然不會少。

他目光在餐廳裏掃視一圈,很快就在一處角落裏,看見有人提著籃子在賣玫瑰,放下刀叉,剛想起身時又想到了什麼,劍眉又是一擰,動作一頓。

宋言也早就看到了不遠的角落裏有人在賣花,才會提出剛才的話,本看傅寒深要起身去買了,不曾想他卻又坐了回來。

她問,“怎麼了?”

“兒子花粉過敏,下次。”傅寒深臉不紅心不跳的回,自然不會告訴宋言,唐慕年幾乎是一路跟著他們到這裏來,此刻就坐在不遠處。

他若起身去買花,不能保證唐慕年不會此刻趁機過來。

但凡任何一次,讓她跟唐慕年相處的機會,一定要掐,掐掉任何他們單獨相處的可能,哪怕時間不長久。

宋言不知道他的心思,聽了他的話,也想起宋小源花粉過敏,便不再纏著他,隻道,“下次要補上。”

“嗯。”

傅寒深又拿起刀叉,切割著麵前盤裏的牛排,動作優雅有餘,待切好後,他把自己的這盤遞到她麵前,另一隻手把她麵前的拿過來。

宋言被他這個舉動弄得有點受寵若驚,“我可以自己來的。”

“別跟我說任何拒絕的話,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傅寒深口氣有點霸道,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一旁的紅酒杯,朝她舉過去,眼神雖沉穩,卻有著淡淡的縱容寵溺,“接下來的餘生,請多多指教麻煩了,傅太太。”

他鄭重而認真的口吻,讓毫無防備的宋言心底一跳,直覺裏,傅寒深並不是一個肉麻而隨意的男人,像這樣充滿浪漫詞語的語氣,她從未想過會從他嘴裏說出來。

一時間不知該是錯愕,還是欣喜,又或者還會有點悲涼?

想著林絮說的那番話,想著他會是自己舅舅的這種事情,宋言內心說不出的晦澀。

暗暗甩了下腦袋,摒棄掉那種讓人窒息的紊亂感,宋言唇畔輕抿,拿過旁邊盛著紅酒的高腳杯,跟傅寒深的杯子碰了碰,由衷笑道,“傅先生,多多指教。”

仰頭,一口而盡。

整杯紅酒下肚,她的臉色就有點微微不自然的紅。

透過燭光,傅寒深定定睨著她的眼眸,忽而有了些迷離光澤,問她,“喝醉了?”

宋言搖頭,“這點還不至於。”

“可你臉很紅。”他的聲音越顯磁性,低迷又好看聽,猶如大提琴上的低音,連帶凝視她的目光,也充斥了一抹不言而喻的醉人情愫。

宋言撫了撫火燒一樣的臉蛋,不自然地說,“氣氛感染。”

“那再多喝幾杯?”他淡淡而溫柔地笑著,“正好趁著這種氣氛。”

也不知道是他說話的聲音太溫柔,還是他竟然也會勸自己喝酒讓她倍感怪異,宋言略微迷離的眼眸,打量在他身上,“怎麼會覺得,你很不懷好意呢?”

一般勸酒的人,會讓她聯想到經常混跡在酒吧的那些不良男人,可傅寒深顯然不會是那種男人,但他的意圖又讓她猜想不到。

而偏偏,傅寒深像是故意似的,對她說,“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算短,從每天的著床率來看,應該是多考慮考慮再要個像小源一樣討人喜歡的孩子出來,酒精在晚上有助興的作用,說不定,努力得夠了,就多出一個像你也像我的孩子來了。”

對於宋小源,傅寒深是有愧疚的,盡管他從未表現出來。

而並沒有見證過宋小源的出生,沒有見證過宋小源還處於懵懵懂懂的階段,那些空缺的幾年內,是他的遺憾。

所以,有些再也無法彌補的東西,他希望,能再有一個,讓人好好彌補重來珍視一次。

他盯著她,眼神很深,裏麵究竟充斥著什麼,宋言感覺自己好像是懂了,卻又好像不是很懂。

聽了他的話,怔怔望著他良久,宋言這才後知後覺地臉蛋更紅,嗔怪地瞪了瞪他說,“不要一本正經的說著胡話。”

害她還以為他剛才說了什麼,在腦袋裏消化了好半天呢,結果實際意思是晚上咳咳。

“那還要不要喝?”他的聲音仿佛帶了蠱惑的魅力,輕易就能迷醉人心,讓人忍不住的,想要躍躍欲試。

也許被他說得有點心癢癢了,宋言在喝跟不喝之間掙紮了好一番,半響才問,“如果我喝醉了呢?”

傅寒深倒是很有耐心,“我不會讓你醉。”

“你又不清楚我酒量。”宋言咕噥了句,“萬一喝醉了,那不就什麼事都做不了?”

傅寒深輕笑,“至少,我一定不會醉。”

宋言抿唇,臉頰酡紅一片,泛著迷人嬌羞的緋紅光澤。

內心裏,她其實也挺希望,還能再有一個孩子,雖然現在有宋小源,已經讓她足夠滿足,但再有一個,才會顯得更為踏實跟心安。

最好,能是一個女兒,不是也不會有任何遺憾,隻要是她跟傅寒深一同見證的孩子,是一個真正屬於他們愛情的結晶,就很足夠了。

她隻想讓這份愛情,顯得更加堅固,甚至到堅不可摧的地步,這樣,哪怕後麵有再大的風雨襲來,她會義無反顧的頂下去。

也許真是因為酒精上來了,最後,她居然對傅寒深說了句,“好。”

傅寒深緩緩地笑了,伸手招來侍應生,低聲道,“再拿一瓶86年的波爾多紅。”

侍應生點頭,“好的。”

“另外。”傅寒深又接著低到隻有侍應生能聽到的音量說,“給那邊桌子的人也送去一瓶,帶句話給他,說”

聽了傅寒深的話,侍應生朝位置較為偏僻,從這裏並不容易看見那桌主人一眼,又低聲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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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唐慕年收到侍應生拿過來的一瓶86年的波爾多紅時,他挑眉看向侍應生,眼神帶著詢問。

侍應生對他恭敬地道,“這是一位姓傅的先生吩咐拿過來的,另外,他還讓我轉告您一句話。”

聽到傅寒深的名字,唐慕年眸色頓時冷然不少。

接著,他就聽到侍應生說,“傅先生說,過些天,他就跟宋小姐舉行婚禮了,明天就會把請帖讓人送到尊公司,屆時,請唐先生務必到場參加他們的婚禮,不要缺席忙到忘記了。”

“”

唐慕年放在桌上的手,幾乎是霎時間,猛地握成拳頭,心裏掠過片片的刺痛,跟深深的憤怒。

傅寒深此舉充滿了挑釁,卻也在變相的告訴他,不管現在傅寒深跟宋言是什麼關係身份,他們最終還是選擇在一起。

哪怕,他們是舅舅跟外甥女的這種禁忌,別人也別想趁著這個機會,試圖插足到他們中間裏。

但凡任何期待著他們分道揚鑣,因為這種事情而讓他們分開的人,都別想得償所願。

而他默默的注視,默默的等待,默默的想用行動來挽回宋言這戲碼,不會再有任何作用。

盯著麵前的整瓶紅酒,唐慕年就仿佛看到傅寒深狂妄地對他說,“她是我的,不論人,還是心,你們單單的隻有過去,沒有未來,別再做任何無用功,否則,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