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佩茹沒有放過她撫上肚子的這個舉動,心知還有轉圜的餘地,直接在柳卿卿的跟前,彎下雙腿,跪了下來,神色淒然,“卿卿,算阿姨求你了!我給你下跪了!”
柳卿卿心底猛然一悸,雙瞳驟然駭然收縮,“阿姨你這是做什麼!”
她迅速伸手去扶,卻被羅佩茹揮手擋開,不容置疑的道,“如果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您”
到底是有多堅決,她才能如此卑微放低姿態的下跪求一個人?
柳卿卿腦袋裏混沌著,看著麵前的羅佩茹,忽然覺得悲哀不已,心裏疼得無以複加。
此時此刻,她到底應該怎麼做?
羅佩茹眼裏有淚花湧了出來,“卿卿,阿姨真的求你了,不管過去怎麼樣都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我現在隻是想有一個孫子,有一個好好的兒子,隻想一家人都能好好的,阿姨已經不年輕了,受不了這些折騰。”
“”
“別告訴慕年,好嗎?”
最後這句話,羅佩茹幾乎用了最為卑微的懇切哀求。
柳卿卿從沒遇到過這樣的場麵,更是從未被一個老人下跪過,錯愕又震驚,更是悲傷充斥在心頭,感覺,很疼。
她不清楚唐慕年跟宋言的過去到底是怎樣的,隻是單單的覺得,這一家人,都很悲哀。
心裏頭沉甸甸的,良久,在羅佩茹哀求的目光下,柳卿卿仰起頭,長長的舒了口氣,用力逼退了所有的衝動,回答了一個字,“好。”
這一聲“好”,她說得艱難。
羅佩茹感激地看她,眼中分不清是感激的淚水,還是為過去眾多事情,才流下了眼淚。
**
晚上,唐慕年回到唐家時,柳卿卿跟羅佩茹正在客廳裏。
見他開門進來,柳卿卿幾乎是下意識地站起身,神色有些不自然,扯扯唇,笑得有些凝固,“你、你回來了。”
唐慕年不曾想過她居然會在唐家,英俊的麵龐當即冷卻不少,“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出口的話,是不加修飾的質疑跟冷漠。
柳卿卿俏臉一白,神色極其尷尬,慌亂無措地看向羅佩茹。
羅佩茹顯然要比柳卿卿更為穩重很多,也站起身,早已經收斂好了情緒,麵對唐慕年時,態度是不驚不慌的,但眼底深處卻有點點的心虛,平穩鎮定地說,“我讓她來的。”
唐慕年眉梢一擰,隨手把車鑰匙扔到一邊,喚來保姆張嫂,“張嫂,送客。”
冷漠而生疏的態度,有點傷人於無形。
柳卿卿隻感覺心底一滯,刺刺的痛,自從唐慕年跟她攤牌之後,他幾乎一直都如此,拒絕見她,拒絕跟她相處在一個空間下,拒絕著她出現在他麵前這種事。
他到底是有多決絕,才能在利用完她之後,如此毫不留情?
張嫂站在一旁,沒敢動。
望著他如此模樣,羅佩茹冷著臉說道,“人是我請來的,有什麼意見,就對我說,別為難卿卿。”
“媽。”唐慕年踱步進來,神色冷清而漠然,性感的唇畔勾出沒有溫度的弧度,“我想之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別再讓我不斷重複一件事,也別再趁我不在,就把不相幹的人帶回來。”
不相幹?
聽聞這句話,那種感覺,已經不是隻隻刺耳的程度,讓柳卿卿的臉色血色盡失,倘若放在之前,就按照她的傲慢脾氣,早就該是摔門而出了,哪裏能容得了他如此羞辱?
可是,一想到肚子裏的孩子,這一次,柳卿卿卻是忍了下來。
羅佩茹臉色鐵青,礙於柳卿卿在這裏卻又不好直接把話說明白,以前可以無所謂,但現在,柳卿卿懷有身孕,絕不能說太多刺激到她的事情。
深吸口氣,並不理會唐慕年的話,羅佩茹轉而道,“我讓張嫂做了晚餐,等會一起吃飯。”
“讓她走。”唐慕年卻是冷冷地道,眼眸看也不看柳卿卿一眼,態度冷漠如冰,仿佛能凍傷人心。
柳卿卿處在客廳裏,唇畔咬得緊緊的,胸口有些起伏不定,唐慕年這已經不算是第一次給她難看了,長這麼大,也隻有他才敢如此對待她。
羅佩茹也快被唐慕年這態度氣到了,怒聲道,“她現在是孕婦,你讓她去哪裏?她現在正懷著你的骨肉!”
“我說了叫她打掉。”他依舊冷漠如斯,冰冰涼涼地視線,輕掃過她們,“醫院我已經安排好了,隨時都可以過去,不介意,現在也行。”
終於,像是忍不住了,柳卿卿猛然朝他走過去,抓住他手腕就把他往外麵帶,“唐慕年,我們出去說清楚!”
“卿卿!”羅佩茹被她這個舉動嚇到了,趕忙邁開腿過去。
宛如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柳卿卿回頭對她道,“阿姨,您放心,答應過你的事情,我會做到,不會隨便亂來。”
“”
羅佩茹腳步止住,柳卿卿眼神裏透出來的認真跟堅定,讓她忽然有點無地自容。
她不知道柳卿卿是否已經察覺,其實相比起他們這個孩子是留是流,她最擔心的,是柳卿卿把之前在醫院聽到的真相告訴唐慕年。
孫子,還可以再有,但兒子,隻有這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