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斂好心思,她踱步到角落沙發傅寒深的身邊,他端坐在暗色沙發內,似乎真是有點喝多了。
拿過他的手,她把他扶起來。
手臂被女人的肩膀抬了起,傅寒深低低的笑了笑,側頭過來看她,聲音有淡淡醉酒的性感沉迷,“來了?”
他英俊的麵龐籠罩在光線微暗的地方,使人看不清他臉上的模樣。
宋言“嗯”了一聲,“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傅寒深沒有拒絕她這個要求,任由著她攙扶自己走出包間,他的重量略大,宋言力氣小,扶著他整個人有點吃力。
終於來到外麵,她先讓他上了一輛停靠在路邊的計程車,隨後也彎腰坐了進去,跟前麵驅車的司機報出藝苑的地址。
傅寒深上了車後,狹長眼眸闔在一起,不動聲色地坐在一旁,唇畔輕抿,好似已經醉到睡著了。
可宋言知道他沒睡著。
方才攙扶著他出來時,她的力氣不足以承受他的重量,他分明是發覺到她的吃力,悄悄自己收了不少力氣。
由此可以判斷出,他沒有醉。
“景臣說你今晚原本不需要去應酬的。”沉默半天,她禁不住還是問了,“明明可以早點回去,為什麼又選擇去應酬?”
“這個客戶重要,怕景臣搞不定。”傅寒深聽不出情緒的答,聲音有暗啞渾厚的性感,一手隨意靠窗撐著額頭,一手放在腿上,連表情也都是淡淡的,沒有半點異常之舉。
但宋言不太相信他這個借口,到底是真怕景臣搞不定客戶,還是他有別的心思?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她側頭問。
他連眼皮也不抬一下,“沒有。”
“因為什麼心情不好?”對他的話自動過濾,宋言挑起眉梢,“說出來,說不上能幫你分擔,但至少你也不用自己憋著。”
她終歸還是不太了解他,像傅寒深這種內心高傲穩重的人,怎麼可能會因為一件兩件事,就把所有的心思都告訴她?
倘若是連自己的一點心思都沒有,他如今也不會是現在的地位。
傅寒深打開雙眼,撐開一條縫,淡淡瞥她,隨後又閉了上去,淺聲說了句,“我喝醉了。”
“”
她隻聽說過喝醉的人死活不肯承認自己醉了,卻沒聽說過一個實際並沒醉的人,說自己喝醉了。
他這態度也讓她看出了他嘴巴有多緊,不管是什麼事情都不打算告訴她,索性,她也不追問了。
湊到他麵前,她像個小女孩般,饒有興趣地問,“聽剛才景臣說,你本來打算要替我慶祝生日,禮物呢?”
伸出手,兩隻手掌攤到他麵前,正義凜然,“我要禮物。”
“”
傅寒深再次撐開雙眼,掃了掃捧到他麵前的一對白皙小手,然後,很不客氣的拍掉,聲音倦倦懶懶的,“我喝醉了。”
“喝醉了也不影響送禮物。”宋言微微昂起下巴,眉梢挑得高高的,“禮物。”
額頭脹痛,胳膊肘撐著車窗口,手掌虎口扶著腦袋,傅寒深懶洋洋的,“都多少歲了?”
“二十五。”宋言很大方,“現在二十五歲。”
傅寒深真是要被她逗笑了,這女人平日裏不是不會撒嬌麼?
看他壓根不理會自己,又閉上雙眼仿佛很困倦的樣子,宋言隻能悻悻地把手收回來,暗暗低聲道了句,“小氣。”
傅寒深繼續裝醉。
計程車在藝苑別墅停下來,司機報了車費,宋言下意識在掏自己口袋裏掏錢,身邊卻傳來傅寒深沉沉淡淡的聲音,“我兜裏。”
心知他今晚心情不好,宋言不敢在這個時候跟他計較車費這點小問題,側過身來要去他身上掏錢夾。
可傅寒深西裝內襯裏的口袋在另一邊,上衣鬆開了兩顆扣子,她幾乎要整個人轉過來緊挨著他,在去他內襯口袋裏掏錢夾時,兩人間的距離靠得十分曖昧。
他吞吐的氣息在她頸脖處縈繞,就像羽毛刷過心髒的感覺,癢癢的,讓她臉色不自覺的漲紅,甚至還聽見前麵司機的低低訕笑聲,潮紅之感就愈發不受控製了。
在他內襯裏摸索半天也摸到錢夾,宋言抬頭看他。
傅寒深這才道,“褲兜裏。”
“”
他不早說。
“左邊還是右邊?”宋言紅著臉不自然問。
“右邊。”
宋言將信將疑地瞟他,把手往他右邊褲兜裏伸出去,他倒是沒騙她。
掏出錢夾後,她忙拿了車費給司機,剛想回頭把錢夾還給傅寒深時,他人卻已經先打開車門下了車。
跟司機道了聲謝,宋言急急忙忙也跟著下來。
待計程車驅動離開,她剛想往屋內走去,眼皮下方傅寒深之前下車的位置,多出來一張東西遺落在這裏。
她眉梢輕蹙,走過去,拿起地上的照片,翻過來看到上麵的兩個人,眼神頓然微冷。
照片上的兩個人,正是她跟唐慕年,今天中午在餐廳內的畫麵。
唐慕年當時捏起她下巴,微微低下頭,彼此嘴唇的距離隻有兩公分不到,拍照的人顯然技術很好,時間跟角度都拿捏得恰到好處,讓人一看就像是兩個人剛剛接吻完。
宋言大體知道傅寒深為何心情不好了。
客廳內。
宋小源跟石恒不知去哪了,不見他們身影出現,餐廳裏擺放的飯菜沒動過,蛋糕也被放進冰箱裏,也不難猜測得出石恒可能是帶宋小源出去了,這段時間,他們兩人還玩得挺不錯的,而宋言也跟石恒通了下電話,得知他確實帶宋小源出去,這才徹底安下心。
望著懶散坐在客廳沙發內的男人,宋言先去廚房煮好醒酒茶。
時間不大,再出來後,她手中多了冒著騰騰熱氣的茶杯,亦步亦趨來到傅寒深麵前,遞了過去,“先喝點茶。”
傅寒深沒有拒絕,懶懶散散的抬手接過,還沒喂到嘴邊,宋言出聲說,“小心燙。”
傅寒深頓下來,看她。
宋言咬了咬唇,好似自己做了多大錯事似的,衝他眨了眨無辜地眼,試探問,“我可以提一個要求嗎?”
“煮個茶還附帶條件。”靠著沙發,傅寒深波瀾不驚地慵懶吹了吹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