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家人真是過分。”醫院裏到處彌漫著消毒水的刺鼻味,宋言背部靠著牆壁,慢慢順著牆壁滑落下去,“明明就要把小源從我身邊搶走了,我竟然”
她竟然是一點都恨不起來了。
不止是恨不起來,連阻止宋小源靠近他們都沒有,甚至還親自讓宋小源陪在他們身邊。
她音色顫抖,靠著牆壁蹲下身,臉龐埋在雙手中,身體抖如篩糠。
傅寒深錚亮皮鞋定在她跟前,他居高臨下地俯瞰她,眼神卻充斥著一股不言而喻的溫柔,還有類似心疼的光澤在他眸中閃爍。
慢慢的,他也在她麵前蹲下來,挪開她捂住臉的手,抬起她的下頜讓她直視他,他一字一句認真道,“我們沒有想把他搶走。”
“”
“你聽著,如果你不同意,我們不會用強硬手段搶他走。”勾唇,他一笑,“要搶,自然是把你們母子都搶走,一個也不能落下。”
類似霸道桎梏的話,卻讓人覺得心裏暖暖的。
宋言氣得埋怨瞪他,“你不是因為小源是你的孩子,所以才會當初追著我們跑的吧?”
“蠢了你。”傅寒深毫不客氣抓住她手腕,把她帶起身,斜她一眼。
倘若早就知道宋小源是他的兒子,恐怕也不需要到這個時候才真相大白了。
宋言知道他的意思,卻仍舊有點生氣,“那你既然那麼早就知道小源是你的孩子,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
這件事情,是他城府夠深,才能一直抑製著心底的衝動隱瞞到此刻,但若當時不是因為考慮種種結果,他也不需要隱瞞。
否則,換個場景,換個情況,還並不夠了解他的她,當真還能如現在這般能跟他心平氣和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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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太太病情暫且穩定下來,每天宋言都讓宋小源過去陪老人家,老人家自然高興不少,傅中天跟傅寒深平時較忙,沒多少時間一直守在醫院。
由於宋言曾有在醫院工作過,對照顧病人倒是很有心得,所以幾乎沒多大事情的她,自然擔當起了看護的工作。
而後麵,傅寒深也跟她解釋了當年的諸多情況,宋言聽得一知半解,但重要的事情卻沒錯過。
六年多前傅寒深還在部隊,當時有一次特殊危險行動,因為是特殊任務當時隻有他們那一隊人參加,屬於特等保密行動計劃,而任務危險程度堪比九死一生,傅寒深當時雖隻是少校軍銜,可實力卻非同一般,當初完全是被傅中天一直鎮得他不能被提攜,因為當初傅寒深性子傲,戾氣重,傅中天深覺他爬得太高定然釀成他不可一世的狂妄性格,隻好不斷用手段鎮壓他。
而那年傅老太爺,也就是傅寒深爺爺還在世時,因幾次拒絕傅寒深參加這個任務無果,最終隻能做最壞的打算,用特殊方式給傅家延後,於是便有了代孕這件事,恰好中間牽線的人就聯係到了宋言這邊。
至於為何會突然決定不要孩子這件事隻有傅中天跟傅老太爺知道,宋言沒問,忽然也不想去問。
有些理由隱隱已經猜得到,既然他們選擇做最壞的打算留後了,如果不是一定情況危急,肯定自然不會在那種時候,選擇不要那個孩子。
從傅中天之前道歉的程度來看,可想而知,當初不要那個孩子,對於他們後來來說,是一件讓他們多麼深感自責,並且這些年來多麼折磨的一件事。
有些人就是這樣,表麵看著多麼風輕雲淡,可心底卻沉重得比誰都壓抑
夜晚。
宋言回到藝苑洗了個澡,洗去一身疲憊,出來時,放在床上的手機驟然響起滴滴短信聲。
是一個陌生卻又有點熟悉的號碼。
翻開短信後,上麵說了一句話,“宋言,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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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淩晨十二點剛過,唐慕年便情不自禁編輯下一條短信,從讓高木找來的號碼裏,發出這條短信。
隨後,倒了杯紅酒,他淺淺啜了一口,站在落地窗前,神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