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贏嚴的話有些囉嗦,但是贏真卻是一直沒有表現出不耐煩地態度,而是虛心聽取著贏嚴每一句的勸告。對於贏真的態度,贏嚴也是十分滿意,點點頭最後說道:“對於南方其他六國,隻要你小心應付,想來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但是唯一值得你注意的,卻是來自北方的威脅!”
“北方?”贏嚴的話,也是讓贏真心中不由得一驚。對於他們這一代可以說是在南方成長起來的年輕人來說,北方已經算是一個十分遙遠的名詞了。有天河作為天然屏障,南方已經有十多年沒有遭受過北方那些異族的騷擾了,而在南方百姓的心目中,似乎那些殘忍的北方異族,再也不可能突破天河的屏障打到南方來,而有這種想法的,不隻是那些百姓,甚至還包括各國的不少上層統治者。
贏嚴也看出了贏真的想法,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們都小看了那些北方異族!認真說起來,南方的其他六國當中,除了前唐國的嚴德龍,其他國家的統治者都沒有和北方異族正式接觸過!他們當然不會明白那些異族的可怕之處!”說到這裏,贏嚴的眼中竟然閃過了一絲恐懼的神情,就算是剛剛直麵生死的時候,贏嚴也沒有露出一點畏懼,可見那些北方異族給贏嚴所造成的影響有多大。
“當年大秦帝國的軍隊雖然已經開始變得腐朽,完全不能和曾經天下無敵的大秦鐵騎相比,但絕對不會遜於現在南方各國的任何一支軍隊!可就是這樣的一支軍隊,在麵對北方異族攻擊的時候,卻是顯得那麼不堪一擊!若不是當年大秦帝國的戰神贏起皇叔借助天下第一關霞關的地理優勢,勉強堵住了北方異族大軍的入侵,恐怕我也不可能有機會逃出帝都,渡過天河,來到這南方建立後秦國!”贏嚴在說到當年的那場戰役的時候,臉上除了之前的恐懼,更多了幾分落寞。
贏真絲毫沒有懷疑贏嚴的話,而在他的心中,對於北方異族的擔憂也因為贏嚴的這番描述也越發得加重了。贏嚴此刻已經深深陷入了往事的回憶當中,繼續說道:“雖然當初我和羅天寒兩人帶著帝都的城守大軍逃出了帝都,但是在路上還是遭到了幾股北方異族的軍隊阻擊。萬幸的是,這幾股北方異族的軍隊數量並不是很多,不過饒是如此,我們也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衝出了他們的圍堵!到現在我還能夠清楚地記得,那些北方異族的士兵完全不畏生死,就仿佛我們的兵刃是砍在了別人身上一般,僅僅隻是數千騎而已,卻是硬生生地拚掉了我們十萬大軍!要知道,如果我們渡過天河之後多出了這十萬大軍的話,恐怕拿下整個南方都不在話下!”
贏真也相信贏嚴這最後一句話絕對不是吹牛,當年他和羅天寒兩人可是僅僅靠著幾萬大秦軍的殘部,就打下了後秦國偌大的疆域,要是再多上十萬人的話,一統南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贏嚴隨後卻是眼神黯淡了下來,顯然是剛剛提起了羅天寒,使他又想起了這位和他一直並肩作戰的戰友。贏嚴慘然一笑,卻是已經失去了再對贏真交代什麼的興趣了,直接說道:“真兒!我現在也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這後秦國,就交給你了!來吧!動手吧!”說完,贏嚴便是閉上了雙眼,將頭稍稍往上揚了揚,露出了咽喉,等待著贏真對自己使出最後一擊。
“呃。”贏嚴的話讓贏真不由得一愣,剛剛那段時間,讓贏真也是不由得想起了當年自己還是孩童時,坐在贏嚴膝下,聽從贏嚴教導的情景。可是現在,自己竟然就要親手殺了自己父親,就算贏真心腸再硬,這握住劍柄的手還是不停地顫抖著,就是用不上力氣將寶劍拔出劍鞘。
而贏嚴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雖然贏真沒有動手,可是贏嚴卻是始終保持著那個姿勢,看樣子非得讓贏真動手不可。贏真看著贏嚴,卻是咬了咬牙,最後直接朝著贏嚴就拜了下去,說道:“父皇!請恕兒臣做不到!父皇!兒臣會將事情給安排妥當的,父皇所要做的,就是等到乾和宮修建完畢之後,就可以在那裏頤養天年了!”說完,贏真便是抬起身子,轉身就往宮殿外走去,沒有一點停留的意思。
聽完贏真的話,贏嚴這才慢慢低下了頭,睜開眼睛看著贏真的背影,在他的眼中充滿了對贏真的失望,而其中也多少包含著一些欣慰。不過很快,贏真的臉色就是一變,冷冷地喝道:“真兒!你太讓我失望了!像你這樣優柔寡斷,根本就沒有資格成為後秦國的皇帝!後秦國若是交到你手中,就隻有被他國侵吞的下場!看來我是不能讓你活著離開這裏了!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