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元和便是大著舌頭說道:“陛,陛下!王子殿下身份尊貴,在李某帳下還是有些委屈殿下了,所以李某希望過幾日就將殿下給送回來!”

聽得李元和這麼一說,嚴多啟不由得在心底暗自喊了一聲,這李元和真是上道!不過表麵上,嚴多啟卻是裝出大吃一驚的模樣,說道:“哎呀!李將軍為何如此說?老夫讓劣子在將軍帳下,乃是希望劣子能夠多多向將軍學習的。將軍如今卻是要將他送回來,莫非是這劣子太過頑劣,不服將軍管教?”

李元和心裏有些憋屈,他本來就是一員舞刀弄槍的武將,對這政客之間的虛偽談話最不喜歡了,明明是心裏希望的,偏偏還要裝出一副不願意的樣子。雖然心裏腹誹,但是李元和還是連著擺手說道:“並非如此!王子殿下為人聰慧,在李某帳下甚是得力!隻是這王子殿下將來遲早是要接任南蠻國的重任的,所以他也應當多多學習政務,而不是常年在李某身邊學習這些打打殺殺的小道!”

“額,既然將軍都這麼說了。”嚴多啟裝出了一副苦惱的樣子,猶豫再三,這才點了點頭說道:“將軍說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那等到將軍回卞城的時候,老夫便派幾人跟著將軍去卞城,將那劣子帶回來!不過老夫還是要多謝這段時間將軍對劣子的管教!想來在將軍的管教之下,老夫那劣子頑劣的性情應該是收斂很多了!”

說罷,嚴多啟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朝著李元和遙遙一敬。李元和見到又要喝酒,不由得暗暗叫苦,偏偏這嚴多啟的敬酒他還不能推脫,最後就隻能是閉著眼睛把杯中酒給一飲而盡。可能是天生沒有這個本事,就像是李元和的箭術一般,李元和的酒量無論怎麼練,就是沒有辦法提高。這五六杯酒下肚,李元和已經感覺到天旋地轉,最後隻能是爬在桌子上睡著了。

這多瑙城內歡聲笑語,一片喜氣洋洋,而遠在川城內的苗府,卻是另一幅景象。大昌將領胡先帶著兩萬餘人的大昌軍出征,到現在都沒有傳來任何消息,讓川城內的氣氛也是極為的緊張。作為大昌軍方的中樞,苗府的門前那更加是如此,不時都有軍中的將領趕來打探消息,商量形勢,苗府的府門口卻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還有不少人是不夠資格進去的,就隻能是守在府門口看著出來的人的臉色,判斷現在的形勢如何。

“踏踏踏踏——!”一陣馬蹄聲卻是打斷了府門口所有人的商談,那些守在府門口的、剛剛出來的以及準備進去的人,全都不由得轉頭望向了馬蹄聲的來源。隻見在大街的另一頭,一騎漸漸顯出了身影,正飛快地朝著這邊疾馳而來。等這一騎衝到了苗府門口的時候,那馬背上的騎士用力一勒韁繩,頓時將戰馬勒得發出了一聲悲鳴,竟然就這麼往一旁倒了下去。

總算那騎士身手還算靈活,見到坐騎倒向了一邊,連忙便從馬鞍上跳了起來,總算是沒有被戰馬給壓在地上。那戰馬倒地之後,又是嘶鳴了幾聲,腦袋擺了幾下,似乎想要站起來,卻是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最後便是腦袋一歪,躺在地上動不了了,嘴裏還不斷地往外冒著白沫。

周圍的人看到這情況,全都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眾人都是軍中的將領,一看就知道這戰馬竟然是活活給累死的。能夠將這樣一匹精壯的戰馬給累死,天知道這騎士跑了多久沒休息,大昌國並不產馬,這戰馬在大昌國可是精貴事物,如此不珍惜戰馬,讓眾人都不由得對那騎士有些惱怒。可是等眾人再往那騎士望去之後,那到口中的責怪便再也說不出口了。

那騎士全身的灰色鎧甲歪歪斜斜的,上麵沾滿了灰塵和泥土,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沒有清洗了,那鎧甲內的衣物也都是破破爛爛的,全都是被劃開的口子,上麵還沾染了一些血漬。不僅如此,那騎士的臉上、手上也到處都是汗漬粘著灰塵的汙垢,東一塊、西一塊的,不比那街邊的乞丐好多少。特別是那騎士的嘴唇早就是幹裂得像缺水的旱地一般,嘴唇上一塊塊的皮都往外翻,根本就不像是人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