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高順已經是麵白如紙的臉色,夏侯尚當即拔出腰間的長劍,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幸好身邊的親兵眼疾手快,慌忙拉住了夏侯尚的手,加上夏侯尚此時已經沒有多少體力了,當即便被這些親兵奪去了佩劍。夏侯尚雙目赤紅地瞪著那些親兵喝道:“將劍還給我!我犯下如此敗兵之罪,如何還有麵目去見主公!還不如自盡謝罪!”

“將軍!不能啊!”那些親兵死活就是不肯把劍交還給夏侯尚,還紛紛拉住夏侯尚的身子,苦苦勸阻。

“前麵可是伯仁?”忽然一聲遠遠的呼喚聲傳來,卻是聽得夏侯尚身子一震,轉過頭便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卻是發現前麵不遠處,正行來一支大軍,剛剛眾人逃離戰場,心神不寧,竟然沒有發現有這麼多人走近。

不過夏侯尚等人也隻是短暫的恐慌,隨即便又露出了狂喜的神情,隻因為眼前的這支大軍豎立著的,卻是黑底的“曹”字旗,顯然是北魏的軍隊。

“前麵可是夏侯伯仁?”

那支軍隊又再次傳來了呼喊聲,這次夏侯尚卻是聽得清楚,連忙站起身子,朝著那支軍隊呼喊道:“可是叔父?我是夏侯尚啊!”

“當真是伯仁!”前麵的軍隊現在已經慢慢開進,從那支軍隊中傳來一聲驚呼,緊接著,從軍隊中奔出數騎,其中打頭的一騎不是別人,正是夏侯尚的叔父,被曹操下令鎮守涼州的涼州刺史夏侯淵。

夏侯淵帶著數騎朝著夏侯尚就奔了過來,轉眼間就到了夏侯尚身前,看到夏侯尚等人的如此狼狽模樣,都不由得一愣,連忙翻身下馬跑到夏侯尚的麵前上下打量,驚聲問道:“伯仁!你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高順將軍呢?主公撥給你們的陷陣營和先登營呢?”

一聽到夏侯淵問起高順,夏侯尚這才想起高順此時正命懸一線,慌忙對夏侯淵說道:“叔父!快!快!把你們軍中的醫官叫來!高將軍身負重傷,恐怕性命難保!”說著便往高順所在的方向一指,那差點沒有哭出來。

“啊!”夏侯淵一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就給嚇住了,高順的重要性,他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一聽得夏侯尚這麼一說,連忙轉頭對著身後的騎兵喝道:“快去把醫官叫來!快去!伯仁,快帶我去看看高順將軍!”說著便拉著夏侯尚往剛剛所指的方向趕去。

一到高順身邊,就看見高順的那副慘象,夏侯淵的臉色就越發陰沉了下來,轉頭對著夏侯尚便喝道:“伯仁!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高順將軍會受到這麼重的傷?還有!主公撥給你們的大軍呢?難不成就剩下了這麼幾人嗎?”雖然以前夏侯淵對這個侄兒是十分的照顧,但是眼下夏侯尚竟然打了這樣一個敗仗,夏侯淵也是無法護住他了。

夏侯尚被訓斥得羞愧萬分,當即便跪在了地上向夏侯淵請罪。這個時候,夏侯淵的騎兵帶著軍隊內的醫官也趕來了,夏侯淵先是狠狠地瞪了夏侯尚一眼,隨即連忙讓醫官給高順醫治。看著醫官先是給高順清理了一下傷口,並且小心翼翼地幫高順脫下了鎧甲,仔細幫高順止血包紮。一旁的夏侯淵、夏侯尚以及一幹親兵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打擾了醫官的醫治。

過了半柱香的工夫,醫官總算是勉強幫高順重新清理了一下傷口,這才站了起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對夏侯淵說道:“將軍!高順將軍的傷勢雖然不輕,但所幸沒有傷到要害,性命倒是暫時無憂。隻不過……”說到這裏,醫官的臉色浮現出一絲難色,仿佛有些說不出口。

那夏侯淵雖然已經年近五十,但是脾氣卻是依舊十分暴躁,當即便是一臉不耐地喝道:“隻不過什麼?說啊!”

那醫官被夏侯淵這麼一吼,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這才顫顫巍巍地說道:“高順將軍肩窩中槍,筋脈已經受損,如果當時能夠及時得到醫治的話,倒也無礙。可是從高順將軍負傷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足足三個多時辰,再加上一路顛簸,傷口內受傷的筋脈又被淤血堵住。小人剛剛雖然已經幫高順將軍清理了一下,但是,但是高順將軍的左臂恐怕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