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操卻是沒有說話,他的性情與趙雲相像,但卻不同,淩操是天生的沉默寡言,怎麼都改不過來的。而董襲卻是接著呂蒙說道:“不然!就算徐州被曹操取得,東吳要北上也不必單求徐州一線啊,揚州劉繇乃是東吳控製的傀儡,東吳要取揚州,隨時都可以,取得揚州後照樣可以北進中原,何必隻看重徐州呢?”
眾將各自意見不同,而徐盛和陳武竟然也是各持一種意見,雙方各自爭論,讓陳任更加頭痛了。陳任眼睛一瞥,卻看見身邊的文慈欲言又止,不由得有些期待,當即止住了眾將的爭論,轉頭對文慈說道:“元卿,你有什麼意見,可說來聽聽!”元卿是文慈的字,文波的字則是元攜。
文慈見大帳內所有人都望向了自己,不由得有些緊張,但看到陳任鼓勵的目光,文慈終於有了些勇氣,當即清了清嗓子,說道:“諸位將軍都是行軍打仗的能人,所以適才諸位將軍都是從利於戰爭的角度出發。卑職想到的卻是另一個方麵,荊州和徐州都是兵家必爭之地,但荊州目前情況不明,為荊州世家把控,而前幾年荊州刺史窺視我東吳,連番出兵,卻是接連敗退,導致荊州人員大減,荊襄之地可謂是十室九空。而徐州自黃巾之亂後,經徐州前任刺史陶謙勵精圖治,當真稱得上是天下糧倉。現在曹操又輕而易舉地奪得徐州,若讓曹操在徐州站穩腳跟,曹操的實力必然大大加強。曹操本就有兗州和青州兩州之兵,實力已是在中原為強大諸侯,就算是碰上我東吳,那也是不可多讓,若是讓曹操真正奪得了徐州,隻怕將會是我東吳大患!所以,卑職建議,先奪徐州!”說罷,朝著眾人拱了拱手。
文慈的話讓眾人都沉默了,不得不說文慈所說的道理很明確,荊州不管怎麼變化,對東吳都構不成威脅,但曹操就不一樣了,若是讓他順利整頓徐州,那麼實力恐怕就要高上東吳一籌了。
徐盛皺著眉頭說道:“元卿所言固然有道理,但是荊州不取,始終也是一個大患啊!”
見到文慈臉上露出自信的神情,陳任便知道他早有應對之法,便示意文慈繼續回答,文慈稍稍點點頭說道:“其實不然,聽都督所說,荊州如今也是內患重重,襄陽為蔡家和蒯家控製,並且已經戒嚴,城內的消息都無法透出,而荊州其餘四郡卻是由對劉表忠心耿耿的將領把守。都督可以書信給主公,獻計在荊襄發布謠言,就說荊州刺史劉表已然被蔡家和蒯家害死,則荊州必然,荊州一亂,主公再打著為劉表報仇的旗幟入主荊州。到時就算隻有長沙程將軍一路兵馬,也可平定荊州。而黃將軍率水軍逆長江而上,控製長江沿線,就算沒有我們新軍參戰,荊州也可取矣!”
陳任這才鬆了一口氣,其實他的心中也隱約有著這種想法,隻不過計劃沒有文慈這麼詳細罷了。剛剛聽到文慈諫言取徐州,還以為他是和呂蒙一樣的想法呢,不由得有些失望,現在卻是要高看文慈一些。能夠想到兩地同時進取,可見文慈的才智就算沒有達到郭嘉等人的水準,也算是比較高的了。陳任想不到當日的心血來潮,果然是撿到了個寶。
“報——!”就在陳任準備誇獎文慈的時候,忽然大帳外傳來一聲急切地呼聲,但隨後便被一直守衛在大帳外的親兵嗬斥,緊接著,便傳來了陣陣爭執的聲音。
陳任這裏是在召開秘密會議,之前交待了不準旁人進入,所以傳信軍士也被大帳外的親兵攔了下來。不過看情況,似乎是比較要緊的信件吧,陳任當即喝了一聲:“讓他進來!”
馬上,一位風塵仆仆的軍士快步踏入軍營,在陳任麵前單膝跪拜道:“都督!建鄴急報!”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雙手舉過頭頂呈上。一旁的陳武連忙上前接過錦囊,送到了陳任的手上。
陳任打開錦囊,卻發現是孫堅的親筆書信,當即仔細閱讀起來,信上隻有寥寥幾語,卻是看得陳任大喜,頓時仰天長笑起來,笑得帳內眾人都是莫名其妙。笑罷,陳任對著身邊的文慈說道:“元卿啊元卿,你是否會算命,你剛剛說劉表已死,這劉表的死訊就傳來了。看來你以後一定要管住你的嘴,千萬不要亂說話!哈哈哈哈!”陳任這話雖然是帶著玩笑之意,但話語中透出的意思卻是讓在座眾人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