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帥隻覺得額頭一陣清涼,那一瞬間,林大帥想起了很多事情,有當年自己在漢人的父親家裏飽受欺淩的情景,有自己和母親回到族內,卻被同齡的小孩罵做野種的情景,還有在他腦海裏一直幻想著的自己登上皇位,成為山越人之王的情景,仿佛他的一生在腦子裏轉了個圈。忽然天地間開始旋轉,一切在他的眼中都像是倒了過來,漸漸的意識也開始模糊了,直到最後歸於黑暗。

陳任根本沒不知道剛剛死在自己槍下的是這次戰役的指揮官,在他與包保、謝惡三人的聯手屠殺下,帳篷內的人沒有一個活了下來。陳任三人再次拍馬趕上前,終於在江東軍快要衝到山越的攻城大隊的前一刻,再次趕到了隊伍的最前方。

陳任高舉手中鋼槍,大聲呼喊道:“無敵!”

原本有些分散的江東軍,立刻衝著陳任手中的鋼槍其中,跟著陳任的喝聲同時大叫道:“無敵!”

陳任將手中鋼槍朝著已經近在眼前的山越軍一指,再次大喝:“無敵——!”

所有的江東軍在陳任的帶領下,形成了一個錐子形,瞬間殺入了山越軍中,並且跟著陳任大聲喊道:“無敵——!”

而反觀山越軍呢,毫無組織紀律的山越軍,在進攻豫章城的時候隊形就是雜亂無章的,根本沒有幾個人發現身後竟然多出了一千殺神,就算是有人發現,那也是各自為戰,根本沒有想到要喝身邊的戰友組織陣型去攔截,甚至還有的山越兵被江東軍的氣勢嚇得開始逃跑。

在這樣一個情況,陳任所帶領的隊伍很順利的殺入了山越軍中。陳任手中的鋼槍不停地完成機械的刺殺動作,感覺仿佛回到了幼年,在師傅的知道下反複練習刺殺的情景,隻不過當時刺入的是硬邦邦的木頭人,而現在刺入的卻是一個個人的身體上,每一次刺殺,都會帶起一簇鮮血,直接濺射到陳任的臉上,不一會兒,就把陳任淋成了個血人。

三萬人的隊伍,盡管被展開得很城牆一樣寬,但也不是那麼容易被陳任他們衝過的,漸漸的,所有的山越軍也發現了陳任這隻騎兵的存在。一千人,或許是個不少的認輸,但擺放在三萬人當中,便顯得很渺小了。而旁邊兩個方向的山越軍也發現了這邊的異常,開始向這邊靠攏,三個隊人馬加起來足足有七萬之眾。

陳任等人之前奔跑所帶來的衝擊力已經開始在慢慢減弱,原本的錐形也漸漸變成了圓桶形,正在艱難地向著城牆方向移動。

陳任看了一眼身後的軍士,人數正在漸漸減少,心中暗暗著急,卻是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城中的守軍是不可能指望的,盡管陳任他們已經引開了三路大軍,但單單那一麵的三萬軍隊,就足夠讓城內的三千守軍頭痛了。

怎麼辦?怎麼辦?陳任聽著身後響起額一聲聲江東軍士的慘叫聲,知道身後的部下正一個個的死去。陳任也開始感覺到雙手越來越沉重,他們已經廝殺了將近兩個時辰了,身邊的敵人卻是越來越多,陳任也已經數不清到底殺了多少人。此時太陽正高高掛在天上,火辣辣的陽光,更加加劇了陳任體力的流失。

陳任已經感覺到疲憊了,連他都是這樣,身後的江東軍那更是可想而知,一槍刺在一名山越壯漢的胸口,那壯漢臨死前死死地抓住了陳任的槍杆,陳任用力一提,以陳任的天生神力竟然沒有把槍給收回來,可見陳任的力量消耗到什麼程度了。

“大人小心!”一聲呼喊聲從陳任身後響起,陳任隻覺得一個人影從自己身後閃出,直接躍向了自己的左邊,就聽得一把悶聲響起,一股暖暖的東西噴到了自己的臉上。陳任下意識的伸手抓住那個正要摔落下去的人影,仔細一看,濃眉大眼,一臉剛毅,不正是自己的副將謝惡嗎?

隻不過此時的謝惡已是一臉蒼白,血跡不停地從他的嘴角流出,在往下看,一支箭頭正從謝惡的胸口伸出,帶出了不少的鮮血。陳任立刻抬頭向左邊望去,一名弓箭手正滿臉得意地一邊指著這邊一邊向著同伴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