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意愈加地癡迷皇帝的寵愛,她甚至開始謀害皇嗣。秦彌看著妝容精致的柳意,隻是沉默地為她做好愛吃的糕點,沉默地為她製造一場場後宮孩子死亡的意外。
柳意斜著身子,躺在貴妃榻上,抬手將秦彌喚到跟前,用手抬起他的下巴,朱唇輕啟:“世間怎麼可能會有這般雌雄莫辨的美人,除了妖怪。”說著手指開始用力,秦彌眼中有疑惑,他感覺到了柳意的惡意,但不曾開口。鬆手時,秦彌白皙的下巴已然有道猙獰的紅印。
柳意要秦彌去弄掉剛得盛寵的穎貴人的胎,秦彌遲疑了,他這雙手似乎沾了太多的鮮血,連真身的花瓣都變得格外的鮮紅。
秦彌來到穎貴人的床前,看著她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肚子,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滿足笑容,那就是即將成為母親的喜悅嗎?秦彌看了很久。
深夜,秦彌站到貴妃榻前,隔著白紗看著裏麵靜坐的人,她已經有三個月沒見過皇帝了,此時的她像被抽去了一魄。
秦彌開口:“我帶你走吧,去一個,可以好好生活的地方。”
柳意的聲音已經沙啞:“他為什麼不來看我?是我不夠美嗎?”
“你夠美了,後宮,已經沒有人能勝過你了。”
“那他為什麼不來看看我!”柳意開始咆哮。
“是他不識好歹。”
“對了,他說他想見你,秦彌,我求求你”柳意披散著頭發,從床上蹣跚著下來,跪到秦彌的腳邊。“我求求你,你讓他來這裏,哪怕一趟就好。”
秦彌垂下眼簾,轉身出了房間。
次日,宮中做宴,秦彌蒙上麵紗,穿上舞姬的服裝,站在大殿中央,一支胡旋舞起,秦彌的長發未束在空中飄散,銀鈴在腰間作響,細柳腰肢深深映在了皇帝的眼眸裏。
柳意被破例提到聖前坐下,皇帝說她獻人有功,大賞。
柳意一刻也不停地伺候著,剝了葡萄喂給皇帝,手久久停留在空中,皇帝卻眼睛直勾勾的盯住秦彌。皇帝不耐煩地推開她一次次上前的手,臉上已經有了明顯的怒火。皇帝衝上舞台,拉著秦彌的手,帶了下去,宣布宴席繼續。
柳意失魂落魄的回到宮裏時,秦彌已經站在中殿。
“我已經把他送到了你的臥房。”
“你走吧…還有,不要再回來了。”
秦彌沉默了一瞬。“…好。”
隨後轉身,消失在了夕陽中。
聽聞後來,皇上醒來發了瘋的找秦彌,甚至將俞妃送進了掖庭,嚴刑拷打。
秦彌再見到她時,她躺在牢房的草席上,已經不成人形。秦彌將她從牢房帶了出來,為她療傷。
她睜開眼,看見秦彌,沙啞的開口:“我不是說了,不要再回來了。”
“你愛他嗎?”秦彌低著頭為她擦藥。
“你一個妖怪,你懂什麼叫愛嗎?”
“我不懂,但是你愛他嗎?”
“也許吧…”
秦彌帶柳意去了將軍府舊宅,此時已經成了另一位新貴的府邸。
“他不愛你,你從進宮開始,就是轄製將軍府的棋子。”
“我阿父他…”
“老將軍不舍得你受苦,是一點一點將兵權交出去的。”秦彌頓了頓。“他隻求聖上,保你在後宮的平安。”
“人心難測,他還是容不下你父親。”
柳意淚流滿麵,跌坐在地上。
後麵的日子,似乎歸於平靜。柳意每日做些飯菜,等待秦彌修煉,三五日回來一次。二人不怎麼交談,卻又似全都知曉。
直到一天,秦彌回來不見柳意的蹤影,隻看到房中一桌子飯菜和一張紙。
“我走了,去見阿父阿兄了,謝君此生陪一程,來世必定報恩典,你是妖怪,應該能活很久吧。”
秦彌在林中的一顆樹上找到了她的屍體,白綾懸著她的身子,像秋日裏凋零的花。
是啊,妖怪能活很久很久,我再去找你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