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困對此毫無興趣,平靜地關心道:“你瞎了?”
施楠楠回頭瞥了她一眼,“我說的是真的,剛才課間他們在那看遊戲剪輯,本來都激動的喊出來了,結果邵哥瞅了眼你,幾個人,瞬間,鴉雀無聲。”
邵哥就是剛才趁亂發現她在睡覺的那個男生,是他們班長。
江困把眼鏡一推,點了點頭,說:“那你想象力還挺豐富的。”
“?”
“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放了我的視頻。”
施楠楠:“……”
不現實吧??
隔了幾秒,施楠楠終於出口吐槽:“人家上大學該放飛自我的放飛自我,該找對象的都找了七八個了,你怎麼一天天的隻知道學習?就不能——嘶。”
跟語音被中途掐斷一樣。
江困似乎還沒被罵痛快,掀起眼皮,“怎麼了?”
“這老師什麼時候講到下一章的?”
“……”
如果說高中老師講課是一步一腳印,那大學老師就是起飛式教學,平均下來,每隔五分鍾就會有一名大學生懷疑人生。
“我靠不嘮了!”施楠楠淚汪汪的,“我一想到我將要用我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學習我此時溜號的十分鍾,我就想哭……”
說完,她就蹭回前麵開始啃教材知識。
江困一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轉了三圈筆。
而後沒忍住低頭輕嗤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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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響。
老師收拾東西甩手走人,比要衝食堂搶飯的學生都要著急。邊上經過的幾個人把空瓶子當球扔,朝著垃圾桶做了個投籃動作。
江困收拾得慢吞吞,施楠楠在旁邊等了半天才見她提起書包。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就在校門口分別。
“你在外麵住要注意安全啊!”施楠楠囑咐道。
一輛車碾著水坑從旁邊經過,江困側身避了一下,才笑著回應,“放心吧。”
太陽落山,整條街都擁堵起來。挨家挨戶的燈火逐一亮起,大街上車鳴聲轟雜。
江困去附近小吃街簡單地吃了一口,才走向公交站。
她把口罩戴上,包裏的手機響起。
來電人江和耘。
周圍太過吵鬧,江困把耳機塞上。江和耘先出了聲:“姑娘啊,忙呢?”
江困打了個哈欠兒,翁裏翁氣的:“在走路。”
“最近過得還好吧?”
江困眼皮動了動,不想廢話:“什麼事。”
“什麼事……爸爸關心你都來不及,還什麼事,多見外。”江和耘語速加快,解釋得有點慌亂。
江困又重複一遍:“什麼事。”
“……”
隔了一會兒,江和耘才說:“就是,你發動發動你同學關係,給你弟弟在他們小學公眾號裏投個票?”
江困:“……”
她沉默幾秒:“我知道了。”
“好好好。”江和耘無奈地笑了笑,見好就收,迅速轉移話題,“最近還打遊戲啥的麼?”
江困把手縮到袖子裏,剛想說話就被路旁灌木叢裏乍飛的麻雀嚇了一跳。
她隻好再組織一遍語言:“不打了,沒什麼興趣。”
“你是玩不明白吧?”
江困想了下:“也對。”
江和耘笑起來聲音憨厚,“不都是男孩子喜歡玩……對了,你放家裏那些裝備啥的,給你弟弟用沒問題吧?”
江困一頓,而後食指在手機背上輕叩。
一輛黑的奧迪經過,車窗上少女眸子裏寒光畢現,又轉瞬即逝。
“能有什麼問題,用吧。”
江困說得輕飄飄的,長睫微垂,神色裏透著漠然。
八年前江和耘再娶,生了個兒子,寵愛有加。
說娶過來是要好好照顧江困,但娶得相當草率,無論是長相還是人品都不盡人意。
江困這些年在長寧活得就像個添頭。
她我行我素慣了,不願意住在學校寢室。一上大學就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來來回回換了好幾家,目前這個才住上了一天。
還失了眠。
還是合租房。
那個租戶昨天沒回來,江困沒見到人。但這個房子是她小時候關係很好一朋友介紹的,應該不會出太大問題。
而且房間裏還有單獨衛浴,不出意外的話,兩個人可能之後都沒有多少交集。
不知不覺間,江困已經到了家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