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突然,嫁了(1 / 3)

“手機還我吧。”卷爾伸出手,要拿手機回來。

丁未以為她是害羞,所以很痛快地鬆了手。

卷爾一拿到手機,就把手機舉高到丁未眼前,打開信息,刪除信息,刪除收件箱全部信息,確認刪除收件箱全部信息。幾個操作下來,卷爾已經把他的短信全部刪除。

“要我搬過來,覺著我對你餘情未了,所以給我機會?”卷爾死死地攥著手機,手指都有些疼了,“謝謝您了,這份恩典,您還是看誰需要另賜他人吧。您看,如今我是真的不需要了。”

卷爾晃了晃手機,旋即把它交到丁未手裏,“還給你。”

她彎下腰,緩慢而笨拙地穿上平日一踩一提就能穿好的鞋,半天都起不來。她刪除短信,交還手機,所有做的這些,沒等出門,就已經後悔了。此刻這樣割舍,便再沒有任何機會恢複。那些屬於她的紀念、屬於她的回憶,就這樣意外而決然地被她弄沒了。她隻覺得鼻子發酸,似乎下一刻眼淚就要不聽話地全部湧出來。

丁未站在那兒,慢慢握緊手機,“你不要它了嗎?”這個“它”仿佛指代的是他自己。他問出口的時候,很覺得自己沒出息,問出這麼示弱的問題。可又覺得不問的話,會更憋屈。他竟然被卷爾的舉動給震住了,任她在眼前把兩個人的聯係,一刀刀地割斷。

“本就不是我的……”卷爾說完,沒再費力地試圖直起腰來,而是直接轉身,“我走了。”她弓著腰,或許是有些不顧形象,但是她實在是需要這個姿勢讓自己縮小些,這樣疼痛的麵積似乎也能小一點兒,讓她覺得好受些。

丁未呢,直直地站在那裏,手裏拿著那個讓他以為能重獲所有、卻又瞬間讓他徹底失去的手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他並沒有站很久,曾毅打電話給他,要他出去吃飯,說是謝謝這些幫忙張羅的兄弟。盡管有些人不厚道地臨陣脫逃,但是他不是那不厚道的,幫忙沒幫忙,都必須通知到。丁未知道他就是那個不厚道的,而且外加臉皮超厚,即使這樣還要出席,不僅僅出席,而且還要攪局。因為他自打到了酒店,就把曾毅給霸占了,完全不管旁邊獨力招呼客人的新娘子。

“到底怎麼了?兩個人走的,怎麼一個人來了?”曾毅見他喝了那麼多還不往點子上嘮,隻好自己開口了。

“哦,對。”丁未從兜裏掏出他早準備的紅包,“這是我們倆的心意。”他包了不少,算上卷爾的應該也沒問題。

“怎麼就你們倆了?”曾毅逗他,“這裏麵怎麼算,回頭讓我怎麼還禮啊!”

丁未回他一拳,“都還她就行,她那兒緊鑼密鼓地相親呢,好事將近。”

“你就這麼眼看著?”

“那怎麼辦,她想結婚,我還能攔著人奔幸福去?”“幸福”兩個字,丁未說得特別用力,那張紙就能讓她幸福?

“那麼好的姑娘,想結婚怎麼了?又沒纏著你。你閑著了?我看前幾天那姑娘擺明了任你為所欲為。不過做哥們兒的給你提個醒,保護措施你可做好了。”

“說什麼呢,那是我同事的妹妹,遇到了一起吃個飯而已。”丁未辯解道。曾毅這眼睛夠毒的,兩個人是有點兒不清不楚的,有一次喝多了動手動腳一下,以後見麵,就比旁人多了點兒曖昧,但實質性的關係和進展,一概沒有。

這一年,這樣的人並不止這一個。他感覺稍好點兒的,卻也接觸到一定程度就進行不下去了。他並不是拿來跟誰比較,可怎麼看怎麼別扭,不想往自己身邊攏。

曾毅擺明了不信,卻也不再提,隻是張羅著跟所有人喝一杯,正式表示一下感謝。正式回歸媳婦身邊,不再理會丁未。他的事情還得他自己琢磨去,別人說什麼都是白扯。

丁未這晚沒有睡好,卷爾的手機拿在手裏,空白的收件箱讓他心裏感覺空落落的,似乎一切的一切都隨之被清空了一樣。他不好受,可並非無法忍受。他所要考慮的就是究竟是要像這一年一樣,忍受過去,還是改變這種狀況。

周一早上,他拿著從羅思繹那兒用了整整一天死磨硬泡討要的地址,去了卷爾的家。車剛停好,他就看到卷爾從樓裏出來。

“不是十點上班嗎?走這麼早?”丁未迎上去,“我送你吧。”

卷爾向樓上望了一眼,還好,媽媽今天沒在陽台上目送她。她抓緊時間上了車,不由得催促丁未,“快點兒。”她並沒有追問他怎麼找到這裏的。

這聲催促對丁未來說,正中下懷。

“手機給你。”丁未拉開卷爾身前的儲物箱,把手機遞給她,“你先拿著,等換了新的再說。”

卷爾馬上接了過來。別的不說,裏麵的電話號碼她怎樣都得複製一份,不然引起的不隻是麻煩,很可能是混亂。前天有些意氣用事,根本沒想到這一層。

她收好手機,轉過臉看丁未,再見麵之後他有些過於殷勤了啊!以往兩個人見麵,哪次不是她顛顛地打車過去。車接車送,可是從未有過的待遇。可隻提升待遇,不提升職位,終究還是沒有保障。卷爾想到這兒,警醒,“前麵地鐵站把我放下就行,謝謝。”她絕不能被這個衝昏頭腦,還是老實地坐她的地鐵是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