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楚天燕的質問,林宇峰無言以對。他隻好就沉默下來。
“你是不是覺得我非得賴著你?我可告訴你,你把我惹急了,我就能去鑽小童的被窩,你信不信?”楚天燕激憤地說。
林宇峰轉臉瞪著小楚,說道:“你可別胡來啊,這種事兒可不能衝動。”
“我就是衝動了也是你逼的。是你願意把好事讓給那個無賴。”楚天燕依舊虎著臉說話。
林宇峰伸過手來,要去拉小楚的。卻被她甩開去。
“你說你平白拉上這麼多心事,你不累嗎?”楚天燕雖然甩開了林宇峰的手,但還是給他倒了一杯奶茶端過來。
“累也不行,承諾的事情就要辦。要不我心中不安。你是不知道,當時那個劍拔弩張的情景。梁滿倉手裏拿著槍,還有人質。一旦他引爆屋裏的燃氣瓶,後果不堪設想。那就不知道要死幾個人了。反正死的人裏絕對有我。後來我就勸說他投降了。”林宇峰接過奶茶,放在床頭櫃上。
“情況我都知道。我就是怕那家人會挾屍要價。到時候,你打不著黃鼠狼惹一身騷。”楚天燕坐在林宇峰的床邊。林宇峰順勢伸出手,從後麵衣服伸進去,撫摸小楚光滑的後背。
“別亂摸,你有病啊。”小楚在罵,但是她並不生氣。不過林宇峰還是把手撤回來了。在心裏連著罵自己,確實有病。
“問過大夫沒有,我還有多久才能出院?”
“怎麼也得兩周吧?”
“燕子,你看你耽誤工作也很久了。要不你回去上班吧,省得別人議論什麼。”
“我現在還怕什麼啊?我豁出臉都不要在這裏陪你。可是你呢怎麼對我的,為什麼不冷不熱的?你的心裏究竟有什麼鬼呢?”
“我心裏的鬼多了。要一個一個去掉,你就給一點時間好麼?我跑不了的。”
“好,我給你時間。但是你可不要辜負我,否則我就是第二個陳冰,一槍打爆你的頭。”
“行啊,隻要你下得去手。你打就是。也不知道,現在陳冰現在逃去哪裏了。”
......
一星期之後,忍無可忍的林宇峰堅決要求出院。最後還是簡愛國出麵勸說,無論如何這是個重傷,絕不能留下後遺症。這才逼著林宇峰多住了幾天。
梁滿倉的姐姐終於打電話來了。果不其然是要錢。不過陳曉蘭的父母並沒有蠻不講理。隻把家裏的難處說了,孩子要找婆姨。需要錢。兩家人談了又談,把價格固定到了八萬塊。
電話裏林宇峰說:“好的,情況我知道了。這幾天我就去一次你們那裏。正式和陳曉蘭的父母見見麵。滿倉的骨灰盒,這次我也帶回去。爭取一次性把事情辦好。”
八萬塊錢對農村人來說,絕對不是個小數目。但是現在林宇峰手裏有二十萬的存款。能把這事情解決了。
好說歹說,林宇峰還是在醫院裏又住了一個星期。出院時經過檢查,傷口已經沒有啥問題了。這才批準他出院。
林宇峰出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望了李長江。李長江被判了十五年。按他的犯罪情節來說,判的並不輕。但是也說不上過重。李長江出事之後,那個女人也和老公離了婚。然後隻身出國去了。一場孽戀,最後毀掉了兩個家庭。
李長江已經被分到了勞改農場開始服刑。而他分的那個地方,正好是上一次林宇峰和李四亮逃跑的那個農場。
楚天燕駕駛著自己的私家車,來回五百多公裏。送林宇峰到河北西北部去看前軍校肄業生。
沒想到的是,李長江說什麼都不願意見林宇峰。誰動員都不見。搞了半天,林宇峰堅持李長江不出來,他就不離開。最後兩個人還是見了麵。
看到李長江蒼老默然的神色,林宇峰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李長江自己先開口:“小林,你大老遠的來看我。是來笑話我的吧?”
“班長,你這麼說可不對了。我能笑話你什麼呢,什麼事兒都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很多時候,人走到哪裏一步都是個定數。不要說什麼後悔不後悔的話,認命就是了。好好改造,爭取早一天出來。”
“我都快五十歲了。再出來就是七十了,一輩子就這麼交代了。我以前的同學,當時師長的都有。可是我......不說了。”
“當初勸你的事情,沒想到我自己都做不到。想想真是個大笑話。我也不責怪愛蓮。這麼多年她過得很苦。我和她能破鏡重圓,拿十五年大獄來還,我覺得值了。我做下的事兒也不後悔。愛蓮是我一生中唯一愛過的女人。”說著說著,李長江已然泣不成聲。
楚天燕在旁邊看著,眼睛也紅紅的。真是人不可貌相,這又是一個情種。
“班長,我這次來除了看看你。就是想問問你家裏的情況。看看嫂子那邊我能不能做點什麼。咱們兄弟一場,我在珠峰大廈你對十分關照。”
李長江抬起帶了手銬的雙手,摸一把臉上的淚水,抽噎了一下才說:“說起我那婆娘,我也對不起她。跟著我這些年沒有享一天福。如今我犯了這類事兒,家裏還不知道怎麼樣。我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