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林宇峰伸出手來撫摸黎曼的臉頰。黎曼在睡夢中發出唧唧噥噥的夢囈。這個女人,別人夢寐以求的美貌,則成為了一種負擔。她和她貌合神離的丈夫,維持著某種極為脆弱的平衡。林宇峰甚至想到,有一天黎曼也會布陳冰的後塵而死於非命。
林宇峰輕輕地躺下來,他把夢中的李曼拉緊在懷裏,抱著,愛撫著。一直到黎曼從愛撫中醒來,兩個人又一次同乘一艘船,開始新一場衝波踏浪的美妙之旅......
清晨醒來,黎曼起身後草草洗了洗澡就起身離開了。她說自己要去見一個案子的當事人。約好了在酒店見麵。
“我的手機,我自己去拿,你就不要管了。沒別的事兒,今天上午你好好的歇歇吧。夜裏你那麼牛掰,直接透支了。以後有機會我給你好好補補。我們這樣,隔一段時間,你就給你的土地澆澆水施施肥,免得她拋荒了。”
這是黎曼離開時說的一席話,林宇峰沒有動他被動地接受黎曼最後的親吻。其實昨天晚上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衝涼運動之後,基本是沒怎麼睡覺的。這是事實。而林宇峰之所以沒有挽留黎曼,除了從安全的角度考慮之外,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和簡愛國打個電話。看看雲南那邊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黎曼走了。出門之前包裹的嚴嚴實實。
一等這女人的身影,離開房間,林宇峰就立刻被另一種感覺絞住了。這是一種徹頭徹尾的焦灼感。他既想給是簡愛國打電話,又害怕聽到可怕的消息。
林宇峰必須給自己一點時間平和一下心態。就像昨天夜裏林宇峰要扭轉自己的情緒,迫使自己適應李滿肚子裏的新生命一樣。人是要逐步適應社會的。哪怕是適應那些負麵的刺激。古人說平常心即為道。這句話就是讓人勇敢麵對一切。
過了好久,大約是八點多的時候,林宇峰終於給簡愛國打出了電話。
“小林,昨天晚上怎麼了。怎麼不接我的電話?”接通之後,簡愛國的聲音平淡中帶著興奮。
“首長,對不起啊我昨天晚上喝醉了。早就睡了。”林宇峰隻能找托詞撒謊。
“小林,我告訴你一個消息。我不知道這對你來說,是不是算好消息。”
“首長您說吧,不管好消息壞消息,假如跟我有關,我都要麵對的。”林宇峰事到臨頭,卻覺得自己還能沉得住氣。
“昨天夜裏,我們的人聯合雲南警方,終於找到了陳建國等人的藏身之地。槍戰之中,陳建國,陳建華兄弟兩人,都被擊斃。陳建國的女兒陳冰,趁黑夜跳入山後的溪流中消失了。”
林宇峰呆呆地聽著簡愛國傳來的消息,他的心髒砰砰地跳著,其實昨天夜裏,林宇峰就無數次地思想過陳家人的結局。簡愛國的話不過是對結局的印證而已。
“昨天晚上,一夜暴雨,導致了山洪暴發。我們的人有一個武警也失蹤了。這種能夠導致地質災害的暴雨,就是在雲南這裏也是很可怕的。失蹤的人幾乎是凶多吉少了。我們這在組織人進行搜索,不光是我們的人,就是犯罪嫌疑人也要進行搜救。在法院沒有判決之前,我們沒有權利給任何人定罪。”
“首長,您說的這些我都聽明白了。這是大快人心的事,不管是誰,隻要是他做過惡,遲早都會受到懲罰的。”
“這件事也是虧了你,沒有你對阿星的抓捕,也不會紮到陳家人藏身的所在。阿星這個人看起來死硬,結果沒來那改天也招供了。誰都怕死。”
“您說是阿星出賣了陳建國和陳冰嗎?”
“嗯是啊。關鍵時刻,阿星本想舍命護主的。可到了最後,我給他一分析。原來他不過是個被人利用的傻子。我和郝鵬的審訊經驗還是可以的。阿星這個人,除了跟著柏永民之外,就是一門心思癡戀著陳冰。”
“這些我都知道。因為這個阿星還和我打過一架。但是陳冰對他沒有興趣。阿星那形象,首長您都見了。我就不多說了。”
“跟著浪跡天涯,因愛生恨,索性恩將仇報。正可以給我們造成可乘之機。”簡愛國思量著說。
“是啊,很多事走過了頭,就會翻轉。所謂陰陽易變,就是這個道理。”林宇峰喃喃地說。
“小林,陳冰的事我不知道該和你說些什麼。對這女孩的所作所為,我隻能說深感痛惜。”
“首長,您別說了。她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我也是自作自受。”說到這裏,淚水已經不受控製,隨著林宇峰的臉頰無聲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