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走後,陳冰索性起身坐到了林宇峰的鋪位上。林宇峰嚇得趕緊往裏麵讓了讓。他不知道此時此刻這女人要幹什麼。他的心裏為此悲喜交加。那驚天一撞之後,陳冰居然沒有死掉。還能不動聲色地逃了出來。不啻是個奇跡。

“坐起來吧,別裝了。既然遇到了那就隨緣。我有話和你說。”陳冰坐在那裏看手機,不看林宇峰。嘴裏的話卻分明是跟林宇峰說的。

林宇峰不想和陳冰捅破那層窗戶紙。兩人裝作不認識,各走各的是最好的。可陳冰這陣勢似乎不依不饒。她把手伸進了林宇峰的被子裏,掐了他的腿一下。

列車晃蕩著一路北行。林宇峰被陳冰掐了,卻不知道要不要和她相認。到了最後他還是覺得裝傻最好。他決定一等那個男的回來,他就立刻離開這裏。

“你特麼起來!”陳冰彎著眼,低聲吼道。

林宇峰四周看了看,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他隻好坐起身來,眼睛也不看陳冰,隻問道:“你幹什麼?快點離開這裏。要不你閃開叫我走。”

“你走得掉嗎?媽的當初就該弄死你這龜孫。”陳冰恨恨地說道。

“你別逼我,車上有乘警。人鬼殊途,各走各路吧。”

林宇峰低聲說。這個時候,林宇峰的頭已經脹得很大了。如果他知情不舉,將來是個什麼罪名呢?這個臭女人,害自己害得還不夠嗎?

陳冰沒有多說話,她看看四周,直接拉過林宇峰一隻手按到了自己肚皮上。嚇得林宇峰像被蜂蜇了一樣抽了回來。

“怎麼,你的孽種,你都不在乎了?”陳冰扭過臉看著一臉驚恐的林宇峰,露出邪惡的笑容。

林宇峰不敢多說,他驚慌地躲避著。基本就是被陳冰擠壓在了一個狹小空間裏。他媽的,憑你怎麼說,老子就是裝傻。這時候真的沒有比裝傻更好的辦法了。舉報陳冰倒也是也可以,但是林宇峰不想做這件事。他還沒有考慮好。

林宇峰索性就當了鴕鳥,轉身給陳冰一個後背。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現在你是個不折不扣的逃犯,你還敢怎麼樣呢?

生活就是這樣,有時候巧合的叫人啞口無言。林宇峰倒在那裏裝睡,陳冰就把手伸進去,一次又一次地擰他。林宇峰咬牙忍著,他的心中卻無限悲苦。這車上人多眼雜,很多話是無法敞開說的。看看時間,離下車的時候不遠了。忍著吧。擰不死人。

終於,列車到了山南省城車站。林宇峰如蒙大赦一般。在列車員的進站廣播裏,林宇峰坐起身來。陳冰依然坐在他身邊,低著頭在玩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阿文已經回來。他看著陳冰坐在那裏手伸進林宇峰的被子,胡亂攪合著,卻裝作沒有看見。

林宇峰的想法是陳冰這些人應該南下,偷渡到港澳去。而不應該北上來到著這裏。看樣子,他們是想到燕京去也未可知。

林宇峰低頭穿鞋的時候,陳冰把手伸進了他的腰眼裏,又抓了一把。抓得很疼。林宇峰勉強穿上了鞋子,狠瞪了陳冰一眼。

列車進站後停穩了,林宇峰覺得總算可以擺脫這一切。結果卻是他前腳下了車。陳冰後腳就跟著下來。就這麼不疾不徐地跟著自己。那個男的阿文卻沒有再出現。

這是要幹什麼?還賴上我了,你信不信老子一個電話就把你抓起來?

林宇峰心裏罵著,見到出站口的警察他到底沒采取行動。檢票出站的時候,陳冰就在林宇峰隔壁的一個通道裏。隻聽一個女檢票員說:“你這這張票是不是下錯了站?這裏是山南省城,不是燕京。”

陳冰則不急不緩地回答:“我知道。我是臨時到這兒有事情。”

出了車站,陳冰還是不遠不近地跟著林宇峰。林宇峰有些焦躁起來,這一路積攢的回家好心情消失的幹幹淨淨。陳冰的跟隨如同是一根繩子,在考驗著林宇峰的耐心。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需要馬上大義滅親麼?她陳冰是自己的什麼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