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峰一驚問道:“阿芳,你在哪裏?你一切都好吧?”

“阿哥我都好呢。我回貴州老家來了。家裏孩子要做整容手術,才排上隊。我就著急回來了。聽我的房東珍姐說,你到處找不到我,給我留了言在門上?”

“是啊,打你的手機不通。我隻好出此下策。”

經過了最初的慌亂之後,林宇峰的語氣變得自然起來。他也知道楚天燕在留心聽他的通話。畢竟阿芳這個名字,對小楚來說是極為陌生的。

“奧,你看這樣行嗎?等我女兒一做完手術,我就去燕京。現在實在是離不開。”阿芳在電話裏說。

“行的,你的手機呢,怎麼不用了?”林宇峰問道。

“手機壞了,前幾天掉到了水裏。老實說,我沒想到你會真的願意幫我。從前也有不少男人這麼騙我......”

“也好,等一下你再買了手機給我發個短信什麼的。我把燕京那個朋友的手機號發給你。一定要盡快,因為我可能有事情要回老家去了。”林宇峰不想聽阿芳談論男人,他想掛掉電話。。

“阿哥,你先別急。聽說燕京那邊很多大醫院,治療燙傷很有效果。是不是真的?”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你這樣吧,這一次先在你那邊給孩子做一次手術。等以後你去燕京熟悉了,自然就知道了。我不是燕京人,實在不清楚這些。”林宇峰說。

“好吧阿哥,謝謝你了。看來這一次老天爺終於睜開眼,讓我遇到了一個好人。”說話間,阿芳作勢要哭。林宇峰趕緊勸慰說:“別哭。每個人的一生裏都會有七災八難,咬緊牙關就熬過去了。”

“謝謝阿哥,我記住了。你一等,我去找個紙筆。把燕京你朋友的電話寫一下。”

一直等到阿芳找來紙筆,林宇峰把黎曼的姓名和手機號報給了對方才算完。就像是一件事情,有個下落比沒有強。

掛了電話,林宇峰來到桌子前找到電熱壺去燒水。楚天燕則兩眼發呆,一聲不吭。間或會用梳子梳梳潮濕的頭發。林宇峰沒敢和她說話。

在衛生間裏洗了壺灌滿水,再拿到桌子上燒。小楚依然不管不顧,林宇峰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她。立刻就被一道銳利的目光逼視過來。頃刻之間,林宇峰就像做了賊一樣把目光移開了。

燒上水,林宇峰又洗杯子,。反正是不能叫自己閑下來。想起這是在深圳的最後一個夜晚了,頓時就有某種挫敗的感覺襲上心頭。

麵對一地雞毛的現狀,林宇峰束手無策。除了本能的逃遁,他無計可施。而恰恰是這一點為楚天燕所鄙視。畢竟這種消極撤出讓小楚措手不及之餘,更失去了破案立功的機會。

至於身體問題什麼的,目前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反正已經檢查過了,沒有大問題。貧血的話,想辦法補血就是了。作為一個合格的刑警,關鍵時刻怎麼能輕言放棄?

這也是在小楚麵前,林宇峰自慚形穢的主要原因。

水燒開了,杯子也洗好了。林宇峰不聲不響地給小楚也到了一杯水。小楚沒有動,但是看林宇峰的眼神柔和了一些。

林宇峰依然不想開口。該說的已經說盡,不該說的不能說的,說也無益。他索性回到自己的床位前,有滋有味地喝一杯白開水了。

桌子上是馬師傅送來的飯菜,依舊是那個四層的飯盒。誰也沒有動過。

“剛才你和誰通電話?是個女人?”

楚天燕冷不丁的問話,讓林宇峰嗆到了一口水。他低下頭連續咳嗽了好一會,才定下神來。放下水杯,林宇峰回答:“你別問了,和你和我們的事兒沒關係。是我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