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喘籲籲地在林宇峰耳邊說:“你這個傻子,有你這麼睡覺的嗎?真該凍死你。”說著話卻把林宇峰摟得更緊,“我都是你的老婆,你在這裏還有啥忌諱的。”
“我害怕忽然有人進來,看到我和你睡在一起。我怕郝鵬突然跑進來。”林宇峰像是在說不經大腦的夢話。小楚不理會,隻把林宇峰的頭緊緊地抱在胸前。
隔著一層薄薄的病號服,林宇峰的耳邊能聽到小楚噗噗的心跳聲。這一刻林宇峰居然感動得一塌糊塗,他把自己的臉緊緊貼住小楚,有了一種親人之間相依為命的感覺。
就這樣,兩個人抱在一起睡了一夜。直到早上護士來給小楚掛吊瓶,林宇峰還在甜甜地睡著。
那早就起床的大媽這時候才把林宇峰喚醒。好像她要成心看一場熱鬧似的。當時林宇峰和小楚還臉貼臉抱在一起睡的正香。
那護士卻有些不滿,一等林宇峰很窘迫地爬起身,護士說:“你看看都幾點了,你是不是把這裏當成你家熱炕頭了?要摟著睡也不能在醫院裏啊。你別忘了,你愛人她可是才昏厥沒有幾天!”
護士的訓斥讓林宇峰有些無地自容,自己卻又不好去反駁什麼。其實他和和小楚在一起十分鬆弛,沒有背負任何的道德包袱。他和她都是單身男女,要是戀愛在一起,是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要是沒有這個任務就好了。就是這個任務,把自己平白無故搞成了人不人鬼不鬼。
可是真的沒有這個任務,那他林宇峰會和小楚發展到這個地步嗎?實事求是,那是不可能的。
想想這些林宇峰心裏隻能無聲一歎。自來天意高難問。自己身在其間當局者迷,隻可冷靜下來盡量往好處爭取。
想想,如果兩個相愛很深的男女最後到了生離死別的那一刻,那感受也是錐心之痛。林宇峰看著同樣臉紅尷尬的小楚,忽然想到一句詩詞: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從古至今都是難全的事情,不可能從他林宇峰這裏就能刀切豆腐兩麵光。怪隻怪自己這桃花運太過旺盛,最後惹來麻煩不斷痛苦連連,可自問自己卻又不是個花心風流之人。
現在都可以想清楚,最後到處理這些的時候,不說扒一層皮,那也不會那麼容易就全身而退。
護士給小楚掛完吊瓶後出去了。小楚氣呼呼地說:“這是什麼服務態度?對病人就可以連起碼的尊重都沒有嗎?我們不在這裏住了,下午辦理出院手續。”
林宇峰還在發呆,小楚不滿地提高聲音道:“你傻什麼傻?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林宇峰一怔,連忙說:“聽見了,等下午大夫來查房了我谘詢一下成不?”
小楚故意哼了一聲,不言語了。
林宇峰知道,自己不能和一時壞脾氣的護士一般見識。人在這麼一種工作氛圍裏,有時候發發脾氣,隻要是不過分,林宇峰覺得是很正常的。天天見到的都是病人或者愁眉苦臉的病人家屬,負麵情緒積累多了,難免就有壓抑不住的時候。
對麵那個大媽也說:“姑娘,你不要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治好病才是最要緊的。比起以前來,現在的醫生護士那服務態度是好多了。她可能今天碰巧不開心。明天叫你老公警醒一些,早點起來就好了。”
“那您也早點起來了,為什麼不好心叫我們一聲呢?”小楚扭過臉沒好氣地說。
不想這大媽確實好脾氣,她說:“我倒是想叫醒你們來著。主要是看你們小夫妻臉貼臉睡得那麼香甜,我不忍心啊!”
大媽這麼一說,叫林宇峰和小楚都忸怩地笑起來,就連大媽臥病在床的胖女兒也笑出聲來。就這樣,一場不快被大媽一句玩笑話給化解於無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