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月下朦朧,兩人在門邊喁喁私語,似有情人之間的流連不舍。
樓千吟讓她關上門睡覺,要等她熄了燈方才從她門前離開。隻不過剛一轉身,就看見蘇恒站在斜對麵的房門前,也不知看了多久,仿佛看得很起勁。
樓千吟麵容頓時就是一冷,隔著中間的露天小花園,衝對麵廊下道:“偷窺別人有意思嗎?”
蘇恒道:“我堂堂正正在這看。”
樓千吟道:“有什麼好看的?”
蘇恒挑眉:“我去衝澡的時候便見你在門前徘徊,衝完澡回來你還戀戀不舍地杵在人門前,我就看看你要磨蹭到幾時。非要問我有什麼好看,大概就是你這副情竇初開的懵懂少年的別扭樣子好看吧。”
樓千吟光聽他的語氣都是滿滿的戲謔。
蘇恒又道:“樓大夫要是不知道怎麼和心上人相處,我可以給你想辦法。上回你能扛得住守身如玉,這回不一定能扛得住。”
樓千吟冷笑道:“我謝謝你,不用。”
那廂敖纓在房裏應該也聽見了,好氣又好笑喚道:“二哥,這麼操心人家的事,你不睡覺的嗎?”
蘇恒這才轉身回屋了。
樓千吟不禁回頭看了看薑寐的房門,怕她也聽見了,便隔門道:“以前他和他的皇後相處時,我沒少消遣他,他現在純屬是報複我。你不要放在心上。”
片刻,薑寐的聲音才踟躕傳來:“我……我要睡了,侯爺早些歇息。”
薑寐白天去城裏銷貨,盤下一個鋪子,將管事和夥計們都安頓下來。
後來敖纓和樓千古來找她,傍晚時三個女子又沿街逛回衙府去。
路上經過一家鋪子,掌櫃的賣力地吆喝:“進來看看嘍,看看嘍,小店生意難做,全部低價售賣,賣完便回老家嘍!琴棋書畫樣樣有,過了這村可沒這店兒嘍!”
薑寐循聲看去,見還真是一家頗為雅致的經營書畫絲弦的店鋪。
要是平時,這城裏繁華,交通便捷,這樣的鋪子很受城中文人墨客的歡迎。可當前特殊時期,人們更多的是解決溫飽,這忠城來來往往最多的也都是糧食物資的運輸。
所以這樣的店鋪生意比以往差也是難免的。
樓千古道:“姐姐,我們進去看看吧。”
薑寐想了想,道:“還是算了吧,眼下也用不上。”
那掌櫃極力勸道:“姑娘就進來看看吧,不買沒關係,看看也好!”
敖纓也道:“來都來了,進去看看也無妨。”
於是敖纓和樓千古兩個就一左一右拉著薑寐進了鋪子。
先隨意看看書畫,然後敖纓和樓千古就有意無意拉著她去看絲弦琴類。
薑寐純屬是抱著欣賞的心態,邊走邊看,結果看到那案上擺放著的最後一架琴時,腳步驀然一頓,停了下來。
那琴身,線條,還有上麵雕刻的紋樣,根根絲弦,竟……像極了她之前的那把琴。
隻是整張琴的色調上有些許的不同。
薑寐不由伸手去撫上麵的紋樣,看得出打磨此琴的人必然是用盡了心思的,精雕細琢,十分細致。
掌櫃的就問:“姑娘莫不是看上了這把琴,看中即是緣分,我可以便宜點賣給姑娘!姑娘仔細看,這琴木可是上百年的梧桐古木,極為難得,聲色必是極佳的;
“還有這琴身大氣,弦也安得正,就我們行家來講,雖然這造琴的人手藝不怎麼樣,但也不能否認它是一把好琴!姑娘不信,不妨上手試試,音色絕對是瑕不掩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