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千吟冷哼道:“你要不想回來你就別回來,我又沒勉強你回來。”
薑氏連忙道:“不是的,我是要去摘發簪,我沒有不想回來,我也沒有要溜掉。”
樓千吟不作聲了,薑氏才走到妝台邊,對著鏡子將頭飾一一摘取下來。
一捧青絲頓時如瀑般飛瀉而下,溫柔地垂至腰間。
鏡中的人,看起來絲毫談不上驚豔,但有種獨自盛開的力量。
樓千吟道:“燈太亮,把燈掐一下。”
薑氏應道:“哦哦,好。”
她起身去將房裏的燈一一熄滅,隻留下牆角的一盞,然後摸向了床榻。每次上他床的時候,她的底氣都很不足,大概是怕精致媳婦兒發飆了把她踹下來。
薑氏揭了被角,一臉老實地緩緩在自己的被窩裏躺下,側頭看他,見他也平躺著,屋裏牆角僅有的一盞紗燈微弱的光,微微鍍亮他的輪廓。
他闔著的眼眸下麵一片晦影,那側顏也顯得冷豔清貴極了。
似乎她上來躺著了以後,他神色鬆展,這次是真的睡了。
敖纓和蘇恒這邊,晚上阿梨在書房裏玩得很盡興,因為她知道大人們也要聊天玩耍嘛,她也就沒有硬要霸著娘親和幹娘。
等敖纓和蘇恒送走了樓千吟他們,再到書房裏來一看,好家夥,阿梨把他爹的筆墨舞得到處都是,此刻正在牆上畫呢。
敖纓頭大道:“阿梨,你在幹什麼呢?”
阿梨一回頭,小臉上黑黢黢的全是墨痕,一雙眼珠子滴溜溜地轉,道:“我在作畫啊。”
她還向爹娘介紹:“剛開始我畫的是爹爹,但是後來不小心有點畫糊了,我就把爹爹的腦袋改成豬頭了。爹爹你看,這豬頭圓不圓?”
因為阿梨房裏有十二生肖,她雖沒見過真的豬,但還是知道個形兒。所以她畫了黑乎乎的一坨,飛著兩隻大耳朵。
蘇恒道:“沒你的頭圓。但我一巴掌下來,能把你打扁,就不知和牆上相比哪個更圓了。”
阿梨一聽,還是很有威懾力的,便巴巴地站在牆邊,手裏提著他爹的墨筆,不敢亂動了。筆頭上還滴滴答答地掉著墨,積在了地板上。
蘇恒叫了宮人打盆水進來,往盆裏丟了塊巾子,放在牆邊,道:“今晚不擦幹淨就別睡了。”
於是後來阿梨就哭唧唧地擰著巾子擦牆。要不是三個哥哥幫她,估計她擦一晚上都擦不幹淨。
後來是把大部分的墨跡都洗掉了,但牆上還是留下了一片汙跡。
待到要回寢房去洗洗睡覺了,今晚哥哥們都和她在一起,本來還有點擔心阿梨會纏著要他們一起睡,怎想阿梨小短腿一踏出房門口,就老氣橫秋地對三個哥哥道:“你們的房間已經不是你們的房間了,現在是我的閨房,你們找別地兒睡去吧。”
回到寢房去洗漱,阿梨原本還以為薑氏也在的,結果卻隻有她娘和扶渠。
洗澡的時候阿梨才得知,原來幹娘和幹爹先前就回去了,今天晚上她得一個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