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纓怎會不懂。
雖然和他住在一起,他也還是有所保留。
現在晚間歇寢時,她和蘇恒也是各蓋一床被褥。蘇恒說他體熱,晚上時常要敞敞,這樣會涼著她。
敖纓也爭不過他。故而這兩晚都是各蓋一床。
良久,敖纓動了動身子,輕歎一口氣。
蘇恒警醒著呢,問:“歎什麼氣?”
敖纓道:“不知是不是天氣變涼的緣故,許久也暖和不起來。”
蘇恒低低道:“冷?”
敖纓道:“有點。”
蘇恒側過身,就將她連被帶人地卷進懷裏。
過了一會兒,敖纓道:“還是有點冷。”
蘇恒也不說話。
敖纓悶著頭,還打了個噴嚏,帶著濃濃的鼻音道:“你睡你的吧,許是不曾這樣分被睡過,所以我還不習慣。”
蘇恒聽見她打噴嚏,不由伸手入她被裏來拿她的手,但被她躲在身後不給他摸到。
他皺著眉頭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敖纓一聽他是想岔了,便道:“你之前便不讓我多碰到你,你現在也別碰我。我想我們不光要分被睡,還得要分床睡。”
說著她便要起身,被蘇恒手臂給箍得死死的。他不由分說,揭了她的被子就鑽她被窩裏,將她緊緊抱住。
敖纓抗不過,不僅被他抱住了,還摸到了她的手,暖暖的,沒有受涼的樣子。
她眼神明亮,兩人在被窩裏你抓我躲的,氣喘籲籲道:“不是要和我保持距離麼,你還進來作甚。”
蘇恒將她雙手也牢牢禁錮住,很是緊張,用自己的額頭去貼她的額頭,也沒有發燒的跡象,但嗓音裏繃得發沉,道:“問你話,哪裏不舒服?有沒有想咳嗽?”
敖纓抬頭一見他駭然的神色,心裏頓了頓,怕是將他唬住了。
她一時沒回答,蘇恒有些切齒的意味,道:“好好待著,我去宣太醫!”
隻他剛一動,敖纓忙不迭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腰,將頭埋在他衣襟裏,毫無間隙地貼著他,不鬆手。
他想起身,她就越一個勁地往他懷裏蹭,安撫道:“我沒有不舒服,我不咳,也不燒,我就隻是用頭發撓了一個噴嚏。我沒往那方麵想,也沒有故意嚇你,就是想表達我冷著了想你抱抱我。”
她的手攀著他後背,手裏撚著他背上的衣衫,又道:“想與你一起,不想中間還要隔兩床被子。你要是不想,當初你就不該讓我進這道門,可我既然進來了,現在你再反悔也來不及了。”
蘇恒暗暗鬆了一口氣,沉硬道:“那時是軍營尚且無事,要是換做現在這樣的情況,你看我會不會讓你進。”
敖纓臉頰貼著他的胸膛,道:“可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就是住在一起。你既讓我進了,豈還能防著我。”
她不管不顧地抱著他,執拗地往他懷裏鑽。
他身上暖熱,她像一條小泥鰍一樣狡猾,不一會兒自己貼著他就已暖得有些微微的發汗。
蘇恒手臂間堆著她如雲的發絲,誠如阿梨所說,她身上又香又軟,簡直讓他難以自持。
蘇恒攬著她的肩,收緊在懷,沉默片刻道:“我每日去軍營,要接觸到許多染了病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