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纓實在無地自容,盡管她已與蘇恒親密無間,可還是有種被抓住了小辮子的窘迫。她辯解道:“這個原也不是我的,是別人送的……”
“好端端的送你這個作甚?”他眼神有些逼人,看得人直心慌,傾身過來,那氣息幽幽鑽進敖纓的鼻子裏,心頭一陣狂跳,聽他低低道,“是叫你像這書上的學學,怎麼跟我恩愛?”
敖纓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下一刻她便被蘇恒抱起,朝那新床走去。
敖纓被他壓在床上時,那冊子便也在她枕邊展開。蘇恒一邊吻她,一邊指著那上麵的某幅不可描述的圖形,咬著她的耳垂道:“今夜先學學這般,怎樣?”
敖纓神色迷離,推他不開,氣喘籲籲道:“不正經!”
***
樓千吟當初跟隨蘇恒東奔西跑,如今也被封了侯——景安侯,派遣回潯陽,著手潯陽的重建事宜。
樓氏一族本就門庭顯赫,再有爵位加身,更是今非昔比。原本的百姓遷徙回潯陽,皆對他崇敬有加。
樓千吟在城中修了寺廟,專供奉趙氏靈位。
千古成了寺廟裏的常客,每日前來添燈油,陪著那裏的某個牌位說說話。
兄妹兩人,一個至今沒娶,一個至今沒嫁,城中的媒婆靜靜觀望,甚至有按捺不住的,壯著膽子登門去牽橋搭線。
樓家家主尊貴俊美,樓家千金亦美豔動人,若是這兄妹二人一直單下去,那就太令人痛心了。
隻是樓千吟再也沒幹涉過樓千古的婚事。她瞧得上誰瞧不上誰,全憑她自己做主。甚至她想去哪裏走走看看,樓千吟還巴不得,總比她像個尼姑一樣每天往寺廟裏跑要強。
倒是樓千古,擔心起樓千吟的終身大事起來。
媒婆送來的姑娘畫卷,她都一幅幅過目。最後放下畫像長歎一聲:“還真難找像小纓那樣好的女子給我當大嫂啊。”
樓千吟偶爾也會耐心地聽聽登門來的媒婆在他麵前七嘴八舌地介紹某家公子如何的風度翩翩,罷後樓千吟隻對媒婆道:“誇上天都沒用,對於我妹妹來說,都沒有一塊牌位好看。”
再後來,再後來便沒有媒婆想給樓千古做媒了。
終於聽說她不顧兄長反對,也不顧皇後勸阻,執意成親了。
她嫁給了一塊牌位。
那是趙長樂的牌位。
樓千古在與敖纓說起此事時,敖纓隻覺得悲涼。
敖纓道:“世間兒郎千千萬,千古,莫要執迷。”
樓千古卻笑道:“我現今過得很好,每天都與長樂聊天說話。等我嫁給他以後,便能把他帶回家供奉,夜裏還能抱著他睡覺。小纓,這樣不是很好嗎,我終於可以和他在一起了啊。”
敖纓無言。
盡管荒唐,但最後樓千古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
她穿著嫁衣,麵對著趙長樂的牌位,在樓千吟的主婚下,與趙長樂結為了夫妻。
夜裏她緊緊抱著那牌位,時而笑時而哭,一人獨坐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