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纓冷眼看著他道:“是要新仇舊怨與我一並清算嗎?”
蘇連玦並肩迎她入城,道:“若是以前說不定是如此,隻不過今時今日又不一樣了。等你我成了親,你便是我的妻子,前塵往事自然一筆勾銷。”
“我爹的解藥呢?”
蘇連玦低語道:“不急,等你我拜完堂,洞房後的第二天,自會讓嶽丈大人醒過來。”
敖纓目色平靜如死水,看著前方的路,徑直走在前麵,道:“那就快些拜堂。”
南陽王帶著一行人先到備好的官署裏入住。
此刻的官署裏到處都是紅綢高掛,廊角下一排紅燈籠在風裏輕輕晃著。幾許青枝在廊邊浮動,婆娑著一地細碎的陽光。
雖然時間比較倉促,但一切都準備得十分妥當而合規矩,然細細尋味起來,卻總少了喜慶的氛圍。
敖纓目不斜視地從廊下走過,冷冷清清。
蘇連玦隨後到她院裏來,看見那抹清瘦勻稱的背影,一束頭發挽起在腦後,發絲垂至腰際。盡管她身穿男衣披著盔甲,可那段腰身卻是鮮少有的柔韌纖細。
蘇連玦眼神落在她那腰身上,略略有些沉,忽而開口道:“若你隻是個尋常女子,倒也容易讓人想要對你好。”
敖纓站在門口,推門的動作頓了頓,回過身來看著他,有些譏誚道:“若我隻是個尋常女子,恐怕安陵王也不會這般大費周折。光明正大地幹你幹不過,現在隻能用這些卑劣的手段。”
蘇連玦不怒反笑道:“真要光明正大地兩軍對陣,必死傷無數,代價太大,哪有現在這般不費一兵一卒便能事半功倍來得好呢?兩軍不僅友好如初,我還平白得了個如花美眷,豈不兩全其美?”
敖纓勾了勾唇,道:“那你可要小心了,最好睡覺的時候枕頭底下藏把刀,不然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抓住機會就會殺了你。”
“謀殺親夫這種事,你也要做麼?”
敖纓道:“到我這個地步,你覺得我還有什麼幹不出來?”她看向蘇連玦的眼神裏,帶著幾許嘲弄的笑意,“你幾次三番敗在我的手上,下次別把命丟了,你這個手下敗將。”
蘇連玦覺得既然要娶她,便最好不提過往那些事,他也會收好自己的脾氣。可還是被敖纓三言兩語給挑得變了變臉色。
敖纓又道:“上次潯陽城外你那些戰艦看起來倒是宏偉壯觀,怎的,最後都收回去當柴火燒了嗎?最後花了大力氣得到一座空城,滋味如何?”
蘇連玦沉下臉,道:“敖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女子,專挑他的痛處踩。
敖纓不再停留,轉身進屋,關門時幽幽道:“我記得你金陵兵馬進攻潯陽時殺了趙王世子趙長樂,害得千古死不欲生。蘇連玦你給我等著,若讓我得了機會,定要將你大卸八塊。”
就衝這一點,過去那些賬就不可能一筆勾銷。
當天晚上休整了一晚,第二日天不亮,便有嬤嬤陸陸續續地進房間,給她披嫁衣,梳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