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樓千古幾乎不吃不喝,短短幾天,她便仿佛要耗到油盡燈枯的樣子。
敖纓坐在她身邊,心疼地輕撫著她的頭發,道:“千古,你跟我去徽州,往後我在哪裏你便在哪裏,隻要有敖纓在,絕不會讓樓千古受一點委屈。”
樓千古蜷縮在踏上,抱著自己的膝蓋,細聲道:“我不走。我哪裏也不去,我就在這裏陪著他。”
敖纓沉默,片刻道:“可所有人都走了。”
“我知道。”樓千古失神地道,“小纓,你帶著他們都走吧,不用管我。”
敖纓捋了捋她耳邊的發絲,神色淡然,道:“好,你不走,我也不走。我留下來陪著你,大不了等敵軍一來,再殺一回。我會保護你,像趙長樂那樣。”
樓千古身子狠狠一顫。
敖纓道:“到時候,你連我也要失去了,千古,那就是你想要的嗎?”
樓千古緊緊抱著自己,嘴裏溢出嗚嗚的哭聲,痛不欲生。
後來她說:“好,我跟你走。以後,我還可以回潯陽來看他嗎?”
敖纓點頭:“以後等安穩了,當然可以。”
樓千古同意了,敖纓終於鬆了一口氣。城中百姓已經撤得差不多,她便也帶著樓千古一起上路。
待蘇連玦回去重振旗鼓,再攻回來時,已無人守城。
大軍進入潯陽城一看,街道淩亂,無一人影。處處透著荒涼與死寂。
士兵進入家家戶戶搜羅了一番,毫無所獲,連隻完整的碗都找不到。
蘇連玦才知,敖纓是留給了他一座空城,當即氣得臉色鐵青。
路上樓千古十分安靜,敖纓想讓她高興,便說:“到了徽州以後,你與我弟弟在一處,他十分聰明,又會疼人,總能有點樂趣。”
樓千古從遠方收回了視線,看她道:“你添了一個弟弟?”
敖纓點頭,疲憊的麵容下衝她笑笑,道:“今年快三歲了,叫敖戰生,名兒還是我起的。”
說起這個時,她神色間才有了一種符合她女兒家的自豪。
樓千古仔細打量著她,她身上穿著一身男人裝,外麵披了盔甲,長發高高挽起。一路上出事果決、雷厲風行,簡直不像是當初那個美麗動人的女人。
樓千古起碼還穿著一身榴紅裙子,而她卻連穿裙子都不能。
她又何嚐不令人心疼。
夜裏敖纓同樓千古一個營帳睡覺,樓千古看著她解下盔甲,脫下男衣,胸前還束了厚厚緊緊的裹胸。
樓千古記得她胸前是很豐盈的,可那裹胸布一纏上,是纏得多緊,才把她胸前的弧度給壓製了下去。
樓千古上前去幫她解開,見那細白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道紅色的纏痕,不由眼眶微紅。
敖纓看她一眼,笑道:“行軍途中不太方便,索性這樣纏著,好行事一些。”
樓千古摸摸她皮膚上的紅痕,問她:“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