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朗見敖翌一席人被圍攻,且他身邊的隨從漸漸力不從心,各有負傷,他便又帶著一隊人馬當即從隱蔽的樹叢裏衝了出去,再將敖翌的人全部包圍起來,奮力砍殺。
山裏籠罩著一股死一般的寂靜。隻剩下兵器的碰撞聲,刺入皮肉的噗嗤聲,還有廝殺的喊叫聲。
溫朗心中幾乎按捺不住,漸漸騰起一股瘋狂的快意。
隻要今日斬殺了敖翌,往後他就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然,就在他帶著人馬現身衝出去不久,敖翌的人在劣勢中勉力支撐,隨後那蜿蜒狹長的山道裏,以及周遭的山林裏,便又衝出許多鐵甲士兵。
他們連殺喊聲都沒有,舉著兵器默不吭聲,衝上來就把溫朗的人馬又圍在了外圍,開始廝殺。
溫朗的人受敖翌的人和那些鐵甲士兵的雙重夾擊,頓時方寸大亂。場麵一度十分混亂。
溫朗心裏狠狠下沉,他就知道敖翌不會如此大意,到底還是中計了!
敖翌這一次竟然讓自己來做了誘餌!
虧他前探後探,絲毫探不到這些援兵的消息。他們就像是突然從天而降似的。到底是做了密不透風的籌備。
敖纓拎著溫月初出現在地勢稍高一點的山坡上,能將下麵廝殺的場景看個一清二楚。
她身邊揪著溫月初,溫月初眼睜睜地看著下麵溫朗的人被包圍,在做困獸之鬥。
溫月初腳下一軟,就跪了下去。
之所以溫朗派出去了幾撥哨兵都沒能發現敖翌身後有援兵,那是因為敖纓並沒有和敖翌走這一條路。
她帶著精銳部隊,專挑崎嶇蜿蜒的山路走,凶險是凶險了兩分,可也是抄近路,日夜兼程地趕路,終於掐準時間,出其不意地支援。
下麵的溫朗如何能甘心,他趁著敖翌被自己的人糾纏之際,緊了緊手裏的劍,便拚盡全力地朝敖翌攻了過去。
正打得激烈之際,敖纓朝旁邊的士兵伸了伸手,拿過一副弓箭。
她挽弓搭弦,眯了眯眼,那閃爍著銀冷光澤的箭頭便瞄準了溫朗。
敖纓勾了勾紅唇,對溫月初輕聲笑語道:“溫月初,不喊著救一救你的哥哥嗎,若是再不喊,可就來不及了。”
話音兒一落,溫月初便淒厲地嘶聲叫了起來。
她臉色慘白,喊不出話,隻能發出粗糲的嘎嘎聲。
可正是由於溫月初突然發出粗嘎的聲音,使得溫朗分神。他一擊從敖翌麵前退開幾步,側身就循聲望來。
盡管看不清溫月初的模樣,可是他能感覺到,那悲傷沉痛的聲音,就是她發出來的。
然而也正是這一側身,敖纓在那一瞬間鬆了手指。
那枚利箭破空而去,精準地刺入了溫朗的胸膛裏。一箭耗去了他滿身攻勢。
眼睜睜看著溫朗倒下時,溫月初才終於明白了過來。敖纓讓她叫,不是想要讓溫朗能夠躲開,而是要她吸引了溫朗的注意力,把他的弱點毫無保留地呈現出來。
隨後溫朗的那些人便如強弩之末,很快就被消滅了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