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的世家財閥每年都會往軍營裏撥銀子,不僅敖家自己要弄明白養兵需要花多少錢,也要讓出錢的人清楚,這些錢都花在了什麼地方。
敖翌之所以讓敖纓跟著一起,便是讓她慢慢了解摸清敖家軍隊的情況。
好在之前有姚如玉的教導,敖纓看起軍賬來毫不費力,隻不過她還是不及敖翌,看得要慢一些。
手邊的算盤撥得劈劈啪啪的響,像是給這安靜的營帳裏譜了一首曲。
原本以為看完這麼多軍賬,起碼要看到明天天亮。
可事實上,兩人齊心協力,效率極高,隻到夜深人靜之時,便全部看完了。
這麼多軍賬,大致是合得上數目的。
且這裏的軍官每年都會進行一次調任,他們初來乍到,還沒有能力在這麼龐大的軍需麵前作假。
敖纓理完了最後一本賬,心裏大概有了一個數。
奈何坐得太久,又太過專注,腿都坐麻了還無知無覺,使得她起身的時候一個不慎就要跌倒。幸好敖翌及時扶了她一把,將她收入懷中片刻。
等她感覺好些了,才又放開。
眼下時間很晚了,軍官在城中府邸裏備好了休息的地方,隻不過都這個時辰了進城十分麻煩,敖纓便同敖翌一起在營帳中將就著洗洗睡了。
等明早還要很早便起身,看將士們操練。
今天一天都沒有時間喘口氣歇息過,因而敖纓幾乎是沾床就睡。
營帳裏的床板十分冷硬,她蜷縮成一團,外麵是寒夜漫漫,也抵擋不住她的困意襲來。
時不時有士兵舉著火把從營帳外麵巡邏走過,隱約照亮了帳簾,但也是一晃而過。
迷迷糊糊間,她感覺身邊有個東西暖烘烘的,便直往那邊鑽。熟悉的氣息讓她無比心安,她要貼過去依偎著摟抱著方才滿足。
後來她便再也沒覺得冷,反而渾身都暖洋洋的。身邊的熱源不斷地散發著熱度,溫暖滋養著她。
隻是床板過硬,躺得有點不舒服。
敖纓也不是吃不了這個苦,但眼下她有了更好的選擇,誰還願意躺在冷硬的床板上。
暗夜裏,敖翌本是想著給她暖一暖被窩,興許就不會那麼冷。結果她倒好,得寸進尺,不斷地往他懷裏縮,最後直接連床板都不躺了,硬是往他身上壓。
敖翌扣住懷裏扭動的身子,隻能靠深呼吸來平靜,想著反正也快天亮了,就再忍忍她吧。
第二日敖纓起來看見敖翌,見他神色不太好,下眼瞼上覆了一層淡淡的青影,不由愣道:“二哥,你昨夜沒睡好嗎?”
敖翌道:“睡得有些晚罷了,不礙事。”
等看完了將士操練,已將近午時。
聽聞統帥此城兵營的軍官將領說,城中府邸已經備好了午飯接風洗塵,敖纓和敖翌便不用吃軍營裏的夥食了,而是由將領帶著一同進城去用午飯。
這將領家眷昨日就接到了消息,絲毫不敢怠慢,今日一早就上下張羅準備著。
等敖翌他們到時,家眷們更是紛紛出來迎接。
這將領姓羅,眼下羅家夫人攜著兩位水靈靈的羅家小姐,以及年幼的羅家少爺在門口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