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纓心裏有些柔暖。
敖翌定是想著她,才特地讓樓千吟帶著千古一同來的吧。
雖然料到樓千吟來徽州可能是出診的,但親口聽樓千古說了,敖纓還是有兩分詫異。
樓千吟是什麼人,潯陽樓氏,鼎鼎大名。能讓他親自出診的,不是王侯就是貴族。
可是徽州哪有那麼多王侯貴族,可能敖翌讓他出診的不是旁人,而是沈長青草廬裏的那位病重的母親吧。
敖纓記得,沈長青來退婚的時候說起過,敖翌會找人治好他的母親。
但敖纓沒想到,他竟然請了樓千吟親自前來。
敖纓又詢問樓千古,什麼時候收到她二哥的信的。
樓千古想了想,然後說了一個大概的時間。敖纓暗暗推算下來,發現正是她和沈長青的親事定下後不久。
敖纓記得那個時候敖翌十分生氣,沈長青來下聘那天,他還到她宴春苑裏逼問過她,揚言要殺了沈長青,讓她做寡婦。
後來在準備親事的日子裏,幾乎見不到他人影。原來他是早已另有一番打算,從沈長青那裏著手,一招釜底抽薪,使得沈長青知難而退。
嘴上說是見不得她做寡婦還要與別人套個夫妻之名,其實敖翌根本沒打算那麼做,他也不會允許敖纓輕易地嫁給別人。
敖纓能感受到,敖翌這個人雖然很冷硬霸道,可是他的心卻不是冷硬的。
樓千古也有聽說了點敖纓的事,湊過來八卦地問道:“小纓,聽說之前你定親啦,結果又被退親啦?你定親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呢?”
敖纓塞了一塊西瓜給她,道:“事情準備得倉促,還沒來得及。”
那對於她來說又不是值得慶賀的事,就算親事如期舉行,敖纓也沒打算邀請樓千古,簡簡單單辦過就是了。
現在婚事沒成,就更加不值一提了。
樓千古憤憤道:“怎麼就被退親了呢?聽說是男方來提親,又是男方來退親,小纓你不要名聲的啊?你爹是威遠侯啊你怕什麼,他要敢退親,把他抓起來關進牢房裏,吃一輩子牢飯啊!”
敖纓聽她這麼說,真的是很歡樂,道:“沒事的,本來我也不喜歡他。這身外之名好與壞,絲毫不影響到我,我又不指著名聲過日子。”
樓千古刨根問底:“那他究竟為什麼退親?”
敖纓沒什麼可瞞她的,沉默了一會兒,低頭拂著裙角上的西瓜籽,聲音又輕又柔:“我二哥不準。”
樓千古一聽來了興致,盤著腿在躺椅上坐著,以一個過來人的口吻說道:“你二哥不準,那也不該是男方來退親呀,要退也是該你退呀。還有你不喜歡他怎麼還和人定親呢,女孩兒最忌諱的就是要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了,你瞅瞅我,還沒過門就已經活成了一個怨婦,多淒慘!”
敖纓笑著道:“趙世子對你真的很好。以後你嫁給他,他也不會讓你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