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纓指著自己的心口,對他哭著說道:“你不怕,可是我怕啊。我怕那些壞人時時刻刻都盯著你,我怕他們一抓住機會就落井下石想置你於死地!
“二哥,你告訴我,你若與我在一起,你便不能再是侯府的二公子了,到時候你不再姓敖,那你還能是誰啊?侯府還怎麼庇護你,不是敖家人將來你還怎麼名正言順地掌管徽州軍權啊!”
敖翌深深看著她,後來一把攬她入懷,扶著她的頭壓在自己心口上。
他道:“敖纓,我竟不知原來你這麼愛我,心心念念都是在為我設身處地地考慮。”
敖纓在他懷裏掙紮,捶著他的胸膛,可是他都不可能放開她半分的。
敖纓伏在他懷裏,手指死死揪著他的衣裳,哭道:“二哥,將來亂世天下……你要做一方軍侯,不能手裏沒權,不能受人詬病,所以我們不能在一起啊……你知道的,這些你定是比我還清楚的,為什麼還要強求呢?我願意做你妹妹,一輩子隻做你妹妹……”
敖翌眼裏暗潮洶湧,將她抱得更緊,低頭親了親她濕潤的黑發,低沉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敖翌,你可能要為此等很多年,你願意等我嗎?”
敖纓在他懷裏一顫,壓抑許久,繼而放任自己大哭,十分茫然地問:“會有那麼一天嗎?”
心底裏那一堵,好不容易才高高築起來的城牆,終還是因為敖翌的一句話,而一段一段地剝落坍塌。
他問,她願意等他嗎?
如果有機會可以等,就算要等許多年,那又怎麼樣呢?
她怕的是,他們之間連這樣一個機會都沒有。
所以她一直徘徊著,掙紮著,因找不到出路而絕望著。
敖翌手捧著她的臉,手指拂過她鬢角濕濕的頭發,抵著她的額頭道:“敖纓,你相信我嗎?”
敖纓搖頭,濕著眼眶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不能成為你的拖累……”
敖翌把她抱到頭頂濕衣服搭著的小小的避雨的角落裏,將她緊緊扣在懷裏,吻過她的額頭,道:“你若信我,就安心等我,總有一天我會八抬大轎、長隊闊馬地娶你,做我的女人。”
敖纓與他濕衣相貼,禁不住瑟瑟顫抖。
她眼眶通紅,眼淚流個不停,依稀望著敖翌,問:“要是你以後不來娶我怎麼辦?”
要是他不來娶,她想,她可以等他一輩子。但那些都是很久遠以後的事,久到某一天敖翌再也不是敖翌的時候,才可以實現。
但是隻要不傷害到他,不影響到他,一輩子不嫁她也等得起的。
敖翌在她耳邊低沉而認真地說道:“如若以後我不來娶你,隻有一個可能,便是我已戰死在沙場上。那以後,你若是再遇到一個好的男人,我允許你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