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長樂走後,敖翌若無其事地整了整手上的護腕,便也轉身回屋。
敖纓牽著他的衣角,道:“二哥什麼時候往徽州傳消息的?”
敖翌頓住腳,回頭看她,道:“你想問什麼?”
何時傳的消息,隻要擺脫魏景辰的追殺,趁蘇連玦不注意,敖翌便可派個自己的人八百裏加急趕回徽州去。
隻要讓威遠侯知道他和敖纓會去潯陽,為避免再出意外,他必會來潯陽接人。
敖翌這樣安排,也是以防萬一會與蘇連玦正麵交鋒,如此惹到安陵王在所難免。現在敖家軍一來,正好可解燃眉之急。
敖纓理了理思緒,問道:“等安陵王撤軍以後,咱們的敖家軍也會撤軍嗎?還是說……會搶占潯陽?”
敖翌道:“若我們與安陵王無異,那趙王何必庇護你我,直接將我們交給安陵王,讓安陵王與咱爹威遠侯鬥個兩敗俱傷,不是更好?”
敖纓想起他們剛到潯陽時,樓氏便派了人來接,並且還有樓家家主親自給敖翌解毒,可能不僅僅是因為敖翌與家主有交情,還出自於趙王的授意。
樓家根基與趙王本就是相互關聯的。
現在安陵王來要人,趙王也沒有想過第一時間把他倆交出去。
敖纓道:“是因為趙王相信二哥麼。”
若不是出於信任,趙王怎麼可能會開城門迎敖家軍。
可現在安陵王艦船就在水上靠停,趙王若是沒有外援,很難讓安陵王撤兵。這樣一來,威遠侯便算是正麵上與安陵王交惡了,同時也會讓天下諸侯認為,威遠侯已與趙王結盟。
這樣一來,有威遠侯和趙王相互扶持,暫時也沒哪個敢輕易打趙王的主意。
敖纓原想,按照前世的軌跡,安陵王才是最合適結盟的對象。沒想到現在,他們與安陵王結仇了不說,卻反與安陵王想要吞並的對象結盟。
那往後該是如何走勢,敖纓實在很難想象。她也隱隱擔心……
畢竟前世的結果,安陵王才是最終的贏家。
敖翌道:“若是爹不帶兵來,我們要怎麼脫身?”
敖纓先是一愣,繼而半喜半憂:“你是說爹親自帶兵來?”她爹親自前來,就是不與趙王結盟,這關係也說不清了。
敖翌道:“應該要不了多久,就快到了。”
說著便伸手揉了揉敖纓的頭,又道,“你認為安陵王勢大,與其結盟再好不過。然潯陽在金陵以南,徽州在金陵以北,若讓我選,我選趙王。不先殺虎狼,難道還想與虎狼爭肉麼。”
敖纓又是一震,不由抬頭看著敖翌堅挺的背影,好像天下大勢,盡握在他手中。她久久無法言語。
經敖翌兩語一點撥,敖纓茅塞頓開。
若是一開始威遠侯便與安陵王結盟,那必當是如虎添翼、強強聯合,最後橫掃整個大魏也不是難事。
可事成之後呢?
一山不容二虎,到時威遠侯與安陵王又該如何爭鬥?不管如何爭鬥,都是輕者兩敗俱傷,重者屍骨無存。
所以敖翌才會選趙王做盟友。
趙王沒有安陵王那麼強大,不是強有力的對手,將來不會造成很大的威脅。關鍵是地理位置與威遠侯一南一北,對金陵形成兩麵夾擊之勢。
敖纓追上去問:“那二哥覺得,還是先幹掉安陵王比較妥當嗎?”
敖翌看她一眼,左手按了按自己右邊肩膀,活動著右手手臂,道:“不然還打算留著頤養天年?”
隻不過眼下還不是時機,要等時機成熟,還需要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