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楚氏在敖纓麵前,把姚如玉說得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想她一個曾想破壞敖纓爹娘感情的人,又是一個克死丈夫的寡婦,這樣的女人,敖纓怎麼可能會接受。
楚氏還道:“也難為你不記得了,以前那個女人每次回來,你見了她就哭,十分厭惡防備她。這些年她越發像個妖精似的,聽說在外麵自己做生意,嗬,一個女人能做個什麼生意,多半是靠男人,瞧那狐媚樣,也不知道外麵究竟有多少個男人……”
敖纓突然很想看看,要是姚如玉真的進門了,這楚氏還能不能當著她的麵說出這些話來。
以前的敖纓,大抵真的是一個很自我的人。她在乎自己的感受,卻忽略了她爹和二哥的感受。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現在的她,看得開了,真正為一個人好,不是要把他套牢,而是要讓他感覺到自在和舒服。
可是以前敖纓從來沒考慮過這些,她隻是固執地要求她爹一直守著一個早已故去多年的人。
盡管有愛,可活著的那個人又得多麼寂寞。
敖纓本想給她爹尋一門不好不壞的繼室,卻沒想到讓她給發現了這麼一段過往。
姚如玉愛了她爹這麼多年,是個長情的人。她若真是一個壞的,這些年威遠侯身邊一直空著,怎的卻不見她經常回來?她就算自己不再嫁,也不會來打擾。
且看今晚,威遠侯在見到姚如玉過後,雖然驚訝和尷尬,但麵上並無厭惡之色。
敖纓想,何不成全他們呢。
敖纓很快就請了媒婆來,打算先讓媒婆到姚家去探探意思。不然拖下去,姚姑姑若是待不了幾天就離開徽州了呢。
媒婆歡天喜地的,以為是敖纓要說親了,結果卻是給侯爺說親的。不過這也算徽州城內的一件大事了,媒婆當然很樂意促成的。
威遠侯是再娶,姚如玉是再嫁,這門婚事沒有那麼麻煩。隻要一個願娶一個願嫁,此事就先由媒婆說定下了。
威遠侯願意娶姚如玉為妻,與男女情愛是沒有多大關係的,主要是想著家裏有個人打理也好,敖纓對此也樂見其成,還有就是……彌補以往對她的虧欠。
她已經為他耽擱了半輩子,如若不嫌棄,往後做個伴也不差。
為表對姚家和這門親事的看重,威遠侯要親自去姚家登門求親和下聘。
正好前些日敖纓給威遠侯做了新衣裳,威遠侯穿在身上,來回整理了半晌,還有些忐忑地回頭問敖纓:“女兒,你看我這樣妥當嗎?”
敖纓笑眯眯地點頭:“甚為妥當。”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威遠侯的精氣神兒和之前的頻繁忙碌不太一樣。
威遠侯還是又整了整袖擺、扯了扯衣角,感慨道:“我還沒看到你嫁人那一天,你卻先看到我先娶親,聽起來不像話。”
敖纓笑道:“這有什麼,我才不想嫁人,還要看您和繼母琴瑟和鳴呢。最好將來,再給我添個小弟弟。”
“我們家阿纓,是真的長大了。”